的心也放了下来,她总怕祝缨路上再发生什么意外,又跟人打了起来。 人好好地回来了,张仙姑就可以安心过年了。她问祝缨:“你那里还有金钱不?” 祝缨道:“娘要钱做什么?” “不得给阿霁、阿扑他们过年压岁钱么?还有青君她们,没成家的,就都算孩子,也要给的。” 祝缨后来总能抱回不少金钱,家里就拿这个给亲朋友的小孩儿过年用。现在是没这好事了,张仙姑就问祝缨有没有存货。 祝缨想了一下,道:“这个容易,咱们自己铸就是了。” 铜钱属于铸币,比较复杂,拿金子铸点过年的小件就没那么多要考虑的了,金子她尽有的。安南全部收入,也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公务的开销,另一部分就是“幕府”也就是祝缨一家的私房。 取出一部分来,让工匠去铸造就成。 张仙姑得了她的话,又问道:“能不能再弄点儿别的?” 祝缨问道:“什么别的?” 张仙姑道:“那日子是紧巴了点儿,不过学堂那儿,好些没爹没妈的孩子,也是要过年的。除了新衣服,再多添一把青钱成不成?” 祝缨道:“当然成啦。也不用巫仁再做账了,就从我房里出。” “哎!” 祝缨倚着门框,看着张仙姑又乐起来,颤巍巍地忙里忙外,问道:“娘,过完年,不冷不热的时候,咱们再出去逛逛?成不?” 张仙姑拧过身子:“逛街呗,还挑什么?正月逛庙会更热闹。” “我是说,在安南走一走,看一看。总拘在家里,闷不闷?” “都行!只要一家人在一块儿。”张仙姑说,她这一辈子到过的地方可真是太多了,停与走已经都不算什么了。能够看一看女儿说了算的地方,那也是极好的。 祝缨微笑道:“那就说定了!” “花儿姐呢?” 祝缨道:“她当然也一起啦,看看各州县寨子里的学堂,顺便看看郎中们的医术。” 祝缨从去年开始就在计划这件事情了,安南是新打下来的,对百姓的安抚是不能够疏忽的。大面儿上,她分给了大部分普通人土地,让他们摆脱了奴隶的身份,人心还是稳的。但是祝重华的“争”也提醒了她安南并不是乐土,仍然需要她用心经营。 带上母亲,娘儿俩可以不用分开,张仙姑也能透透气,多看看风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张仙姑又问安南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上次看到白鹿是在哪儿,以及会不会给正在剿匪的祝青君“添乱”。 祝缨道:“咱们先不往乱的地方去,先在周围转转。她说哪儿安全了,咱们再去哪儿瞧瞧。我陪着你,不用担心说的话别人听不懂。” 张仙姑笑眯眯地:“我看这有点儿像你才到福禄县的时候,那会儿好啊,我也还跑得动,现在都成累赘喽。” “什么累赘?”祝缨说,“我怎么不知道?” 张仙姑抓起一把瓜子塞到祝缨的手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说着,又颠儿颠儿地去喊杜大姐来搬金子找匠人了。 ………… 祝缨这儿轻松地准备过年,盘算着年后出巡的路线,京城却在为安南的事儿伤脑筋。 安南这个地方,虽然多山,人又穷,不过对于钳制西番确实有用,白放在那里也是可惜。近来种种迹象表明西番又开始不太安份了,如果有可能,朝廷当然是希望能够加强对安南的影响控制。从梧州起,安南还能给朝廷交一点粮帛,虽然不多,但是有,说明这个地方能够维系得下去。朝廷不亏。 因此皇帝与政事堂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个驿路值得修。为此,他们也征询了一些意见。户部尚书姚辰英是极力支持的,并且表示可以与工部协作,规划路线、征发力役、挤出一部分的钱粮来。 姚辰英自然知道,一旦有了工程必然滋生腐败,故而要在一开始就参与进来,从源头上掐住。他算过了,虽然路线还没有完全确定,不过大致上是“裁弯取直”,从京城到梧州——他们对梧州的位置更熟悉一些,便以此处为标的——路线可以缩短一半以上。 这就非常有必要了。 姚辰英道:“南方的一些物产转运,也多了一条路。呃,近来,驿路偶有中断,安南境内,应该比较安全。”他说得含蓄,君臣却听得明白,因为有时候会闹盗匪,不时会有点物流“耽误”的传闻。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安南境内是安全的,并不知道祝缨也在“剿匪”。 接着是由谁主持,如何划定路线,怎么同祝缨接触,预算怎么算之类。郑熹推荐陈放,因为首倡就是他,祝缨能答应他,就是愿意与他说话:“免教派个一窍不通的去,被安南退了回来。又不是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