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多问,转身进了焉府。 焉夏致冷眼站在焉府门口,不发一语地觑着焉谷语。那日,她去辛府见了辛逐己的最后一面,辛追烁问了她一些事,当时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故意将话往焉谷语身上引。 此时再想,她竟有几分后悔。 “小姐,我扶您。”焉二伸手,本想扶着焉谷语进府门,谁料焉谷语拒绝了她。 “不用。”焉谷语自顾自往石阶上头走。她在心里头告诉自己,没到成婚那天,事情都还有回旋的余地,自己不必太过悲观。 * 回到风铃院后,焉谷语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将身上的酒味和其他味道全部抹掉。她一说,揽月便去厨房提热水。 焉谷语呆愣愣地坐在床榻上,她不明白,谢卓凡为何要与皇后为伍,难道他觉得皇后是大善人么? 还是说,他压根没面上看到的那般温良,实际上就是个工于心计的人? 在懿旨下来之前,她能做什么? “小姐?洗澡水放好了。” 揽月喊了一遍,继续准备布巾和新衣裳,没想她什么都准备齐全了,焉谷语还坐着不动。她心生奇怪,抬眸一看。 焉谷语在神游天外,压根没听她的话。 “小姐!”揽月大喊一声,将焉谷语的魂儿招了回来。 “嗯?”焉谷语不解地看向揽月,再一看浴桶里的水,这才明白过来。 “小姐方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奴婢都喊好几遍了。”揽月行至炭盆边拨了拨火,怕内室冷,她说着上前,去给焉谷语宽衣。 她伸出手,正要为焉谷语解开腰带。 “等等。”焉谷语一把按上腰带,慌乱道:“这次我自己来吧,你出去,等我洗好喊你。”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揽月愈发觉得今日的焉谷古怪,问道:“怎的进宫一趟,奴婢都快不认识你了。” “没怎么,你出去吧。”焉谷语心烦,说话也有几分不耐烦。 “哦。”见状,揽月更觉诧异,她在焉谷语身边伺候多年,焉谷语还从未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她撇撇嘴,也没继续追问,低头走了出去。出门时,她又回身偷偷看了眼。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关上。 焉谷语捏着身前的衣襟,试图回忆不久前的事,奈何怎么想,脑中都是一片空白,仿佛被人生生挖去了。 她不安地咬着唇瓣。纵然不记得自己发生过什么,但她能猜到一件事,自己的清白该是没了。念及此,她握紧了另一只手,便是连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察觉不到痛楚。 许久,她才回过神,颤抖着双手解开腰带,迟疑地脱下衣衫。一举一动间,她甚至都不敢看自己,生怕自己接受不了现实。 然而脱下亵衣的那一刻,她愣住了。身上并无痕迹,似乎,也没哪儿不舒服。全身上下,她只有点头晕。 她暗忖,难道谢卓凡压根没对她做什么,只是让人误以为她被他如何了? 这一想,她顿时更气。 但自己再气也没用,改变不了什么。看样子,谢卓凡和辛白欢是串通好了的。而今,父亲不再是丞相,权力有限,又被陆赢盯着,确实不好帮她。 她嘲弄地哼了声,抬脚跨入浴桶。 直到温水没过自己,她才觉得心头的烦躁被冲淡了些。 焉谷语闭上眼,静静养神。 方才,姨娘说陆惊泽是与爹一起去的皇宫的,为何马车上她没看到他。她失落地想着,难道他也看到了那些不堪的事,以为自己被谢卓凡如何了,所以疏远自己? 一想,她心头更为难过,犹如被生生凿开了一个口子,一阵一阵地抽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