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耕是个普通的农民,他家就住在会稽城郊外,家里没有地,或者曾经有,不过后来也被那些世家以低价买走了,为了生存下去,他家不得不做了佃农,租地过活。 田耕从有记忆开始,就跟在父亲身后,面朝黄土背朝天,整日整日的劳作,从来没有偷过懒,母亲也是非常勤勉,可一家人的日子还是过的异常清苦。 一年到头留下的食物只能勉强果腹,至于新衣服,更不用提,总是在旧衣服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补丁,尽管母亲心灵手巧,擅长针织,但也改变不了现状,家里的困窘使得他现在都二十好几了,也说不上娘子。 田耕反倒觉得,自己说不上也好,因为没有娘子,就不会有孩子,也就不用像他这样,一生下来就有吃不完的苦。 但他父亲从不许他说这样的丧气话,总是鼓励他,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只要他们努力干活,本分做人,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可田耕不信他,因为这样的话,父亲已经说了二十多年,也没见有哪个主家可怜他们,直到他们又一次换了新主人,并再一次迎来了铸桥修路的命令。 本以为又像以前是出力不讨好的事,可谁知上头下来的官吏却告诉他们,这次征用民力,不仅给工钱,还管饭食。 田耕半信半疑,但奈何也不得不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切的怀疑就在努力干活,并每日一结钱财,以及狼吞虎咽的吃饭中消失殆尽了…… 干了大半天的活计,又快到正午吃饭的时候了,想到这些日子的饭食,田耕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又听到一旁邻居家的同龄小伙子在说话。 “听说今天中午吃蒸饼,有凉拌的小菜,还有盐水鹅肉呢。” “我听人说,琅琊王殿下和独孤公子特地下令买了许多膘肥体壮的大鹅送进了厨房,还有刚从地里摘下来的新鲜菜蔬。” “就连蒸饼里,都要加枣和糖呢。” “老天爷啊,这又是肉,又是糖的,比在家吃的好多了。” “真的吗?我们这样的人也配吃盐水鹅和加了糖的饼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我都不知道多少日子没吃过鹅肉了,便是家里养着,也舍不得杀啊,想不到现下出来做苦力,倒是吃的到了。” 提起饭食,众人倒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但他们也没有偷懒,手上依旧不慢的做着活儿。 只是有的人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大家见状,也哈哈大笑起来,这没有恶意,只是一种善良的打趣罢了。 田耕没有笑,他还沉浸在一会儿能吃到鹅肉的美梦中,心里想着自己一会儿领到了蒸饼和鹅肉,可以少吃些,将省下来的,带回去给父亲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