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队伍已经没有多少人,广场再次冷清下来,然而这人一到,原来要走的修士都折回来找他,七嘴八舌心痛道: “虚元大师,您可不能再去了!” “是啊,上一次伤得太重,若是这回再去,恐怕性命……” “大师,拔出魔剑的希望全在您身上,您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没有一点希望了!” 虚元大师在众多口舌之中念了一声佛,声音不大却沉稳慈悲,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多谢各位施主的好意,贫僧身体尚可,怎能看各位施主向前,自己却躲在身后?魔剑也是要拔的,贫僧尚有余力,还请诸位施主放心。” 他在众人的簇拥中不疾不徐,径直走到鼎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了。”季一粟扯他, “和尚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看厨房的灶台灰。” 年渺连忙跟上他,这才离开广场: “原来他就是那个伏魔的佛修吗?没想到这么厉害。”却被他给打了。 季一粟道: “这里也就这一个佛修。” 年渺道: “书上也说,修佛限制太大,全靠一个‘缘’字,所以很少见。”他想着最后看到的那佛修放入鼎中的黄符,又想起季一粟的, “师兄,你骗我,刚才报名的时候,你怎么写的还是鹿鸣?根本不是你告诉我的那个名字。” 季一粟道: “好用。” 年渺叹气: “那回头,我们还是得给鹿鸣师兄多烧点纸钱,祈求他转世投个好胎,也算是为你死而后已了。” 季一粟从来没想过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工具而已,若不是年渺提过,他直接抛尸荒野,埋都不帮人家埋一下。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你的真名。”年渺仰头望向他,眼睛亮晶晶的,藏着些许狡黠, “你就是想告诉我对不对?” 他怀里抱着食盒,走两步就忍不住蹦跶起来,在季一粟前面,快乐得像只小鸟: “你没打算用,就是想告诉我,只告诉我一个人。” * * * 疏星淡月,夜色苍茫,季一粟落在了北望山山顶。 北望山原本只是座再寻常不过的荒山,稀稀拉拉散布着些无精打采的杂树和野草,却在十年前山顶由天而降一把无主之剑,一改命运,成为魔窟,令人闻风丧胆。 无数黑影在山下徘徊长嚎,诡异又渗人,山顶却是宁静祥和,四下除了沙石泥土,连只蚂蚁都没有,只有一把长剑孤零零立着。 “伏天。”季一粟的手覆在剑柄上,似是在抚慰, “现在带你走,势必会引人注意。等我找完身体,就来接你。” 剑身微微颤动起来,发出眷念般的哀哀铮鸣。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