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酒香飘出,他惊愕地看着年渺拔开酒塞,抱起酒壶,一副要直接灌的样子,连忙夺过来阻止对方的行为。 年渺疑惑地看着他。 “你能不能喝?”百里乘风警惕道, “借酒消愁也不是这样的。” 他见年渺一壶下肚眼里已经有了些许朦胧之意,有些心惊胆战,便袖子一甩,满桌的酒壶都被风托起,稳稳当当飘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年渺顿时手边空空荡荡的,一时间有些发愣,沉默片刻,他小臂交迭,平放在桌子上,下巴枕着小臂,眼眸低垂,敛去了情绪,只能看到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着。 百里乘风凑近他试探问: “醉了?” 年渺慢慢摇摇头。 百里乘风便没有再说话,手肘倚着桌子,托着脸颊看他。 酒肆里灯火昏黄,门外檐下挂着的灯笼在惬意地随风摇动着,晃出了模糊的灯影。 百里乘风忽然想起,那日在月影中,自信且从容的年渺,异想天开的年渺,催促他的年渺,还有出来后冲他笑的年渺,夸赞他的年渺,让他心中燃起豪情义气的年渺,和此刻迷糊且安静的年渺,仿佛是两个人。 他当时就在想,应该和年渺庆祝的,可又不应该是这样。 灯影在人的脸上来回摇曳,忽明忽暗。 “我知道你在苦恼什么。”百里乘风看着他,蓦然开口, “你在怨你师兄丢下你,也在怨你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注定要被丢弃。” “丢弃”这个词的刺激实在太大,安静的睫毛狠狠颤动了两下,年渺偏过头,换了个姿势趴着。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百里乘风道, “他们总有他们的大事要做,而我们只是他们的绊脚石,乖乖待在一边不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他的心中倏而涌起同命相怜之感,目光望向门外幽深的夜,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腔调说着: “从我记事开始,我也总是孤零零的,虽然有很多人陪我,哄着我,但是我大哥却很少来看我,他总说我对他很重要,是最亲的亲人,可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回,再多的人陪我,我还是觉得很孤独,只想让大哥一个人陪我。可是呢,也只是想想,毕竟他有那么多事要忙,有那么多人要见,怎么可能天天在家陪弟弟。我每次看着他离开,都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陪他一起,成为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然而到现在,也没有实现。” 他越说速度越慢,最后带了些许惘然和惆怅。 岛上的风云变幻和哥哥的异常,他又何尝察觉不到,可只有被蒙在鼓里的份,他和年渺才是一路人。 柜台前的小鲛人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手中的书滑落在了地上,发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