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和夫人今天穿的都是白衣,绣着银色暗纹,隐隐流淌着月华一般柔和的光,夫人是白色纱衣,只腰间系着红丝绦,头发用玉簪简单挽着,浓密的长发瀑布般垂落,是男女皆宜的装束,容貌更是雌雄莫辨。 有人回答: “听说夫人是为了家主的面子着想,甘愿男扮女装,就连婚服也选的女装,其实大不必如此,可是夫人倾慕家主已久,生怕言行出错,让这幢婚事成泡影,才做到这种地步。” 少不得又是一番感叹,无非是称赞天定姻缘,恩爱有加的,人看过了,好奇心满足了,人群也渐渐散开。 已而夕日倾颓,坠兔收光,天地在红与黑之间挣扎,黑暗即将吞噬万物,季一粟靠坐在酒肆门旁的墙前,右手手臂搭在曲起的右膝上,低着头,头发也散落下来,让人看不清脸,左手捂着胸口,极力忍耐着。 心脏比任何时候都要疼,好像有人在胡乱揪着玩,疼得他的脸都有些扭曲,他忍耐了许久也不见得缓解,不停大口喘息着,直到夜色沉沉,那种疼痛感,才慢慢停息。 他渐渐平静下来,却依然没有动。 浑浑噩噩,仿佛丢失了魂魄。 有人站在他面前,将一样东西丢在他脚边,他还未来得及抬头看是谁,对方已经进了酒肆的门。 他望向脚边的东西,是一块下品灵石。 夜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酒肆的人进进出出,没过多长时间,他的脚边已经被扔了不少灵石,想必是被当成行乞的人了。 有不少人都在看他,毕竟即使是在若留城城郊,如此落魄失意的乞讨者也实在少见。 季一粟都没有在意。 他在想年渺的手,年渺的笑,这些曾经是他的专属,现在都已经属于百里覆雪了么? 还有年渺的唇,那柔嫩甜蜜如花瓣的唇,他曾经品尝过两次,知道是多销魂蚀骨的滋味。 年渺也会像吻自己一样,去吻百里覆雪么? 可是一旦想这些,他的心脏就止不住抽疼,只能强迫自己想其他的。 他想,他一定要再去找一次年渺。 * * * 虽然这幢婚事来得有些突然,速度也太快,但百里家何等底蕴,上上下下不疾不徐准备着一切,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一切就准备得十分妥当了。 年渺也不像一开始一样清闲,和百里覆雪完成下聘之后,又需要赶回来试自己新做好的婚服,有不满意的地方,还需要调整。 他第一次成亲的时候,并没有做多少事,全程被逼迫,硬推着前行,可是现在,他自己做主,才发现原来这么麻烦,什么细节都需要他来敲定。 虽然已经彻底死心,并不指望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