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臣微顿,在明武的对面跪坐下来,笑着说道:“这不是正好?” 他想,他大概也是。 结合后,在外人看来,明武和江臣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们在很久之前就这样默契,哪怕结合了,也不过是让他们在行动上更为紧密快速。 可是在内里,江臣知道,结合在他们之中,到底改变了什么。 他们无时无刻不感知着彼此,清楚对方的情绪,甚至存在于彼此的意识里,熟知所有的过往。 所谓袒露,是彻头彻尾,不带一丝隐瞒,纵然有什么隐瞒的心事,也会为对方所知。 这是一种无比隐秘,又亲密的关系。 江臣在意识到这点时,就知道为何在最开始的时候,鹿安清多次让他确定后,再行联结。 “砰——” 明碌大街上,江臣和明武两人并拳,击退了一只灾祸。 原本街道上的百姓都听从官兵指挥躲去了两边的宅院里,只从偶尔的尖叫声中,隐约能感觉到一点动静。 灾祸无声无息地拔除,江臣落地,盯着街道的尽头皱眉。 正如太史令所说,一旦京城爆发危机,那只会比其他地方更为残酷。短短数日内,京城中已经出现几十次灾祸袭击,祝史们奔 波在各处,疲于应付,根本顾不上隐藏行踪。 自然,史馆的存在,也暴露在世人的眼前。 急报传回皇城时,公西子羽只是平静地压下了那些激动的大臣,让皇城兵马配合史馆的行动掩护民众,那淡然的态度,仿佛这只是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 不过,据太史令说,新帝几次召他入宫,都是为了商议史馆之事,甚至有要收纳人才的意思。 当真是活见鬼了。 江臣踏入史馆那一天起,还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走到台前来。 “江臣。”明武叫了他一声,“莫要走神。” 尽管只是一瞬,可是明武还是感觉到了。 江臣笑了笑:“明大哥,你说,鹿安清不会真的出事吧?” 鹿安清消失,已经真正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京都都开春了。各地发生的事情,也让史馆应接不暇,分不出更多的心力去寻鹿安清的踪迹。 可江臣时常惦记着这事,在找到人之前,他怕是永远都放不下了。 “太史令不担心,鹿安清想必没事。”明武淡淡说道,“论起来,史馆内,也没人能够比得过他。” “知道是知道,可是这也太久了。”江臣叹息了一声,“毕竟这世道,变得可实在是太快。” 说话间,左晨大步朝着他们走来。 “你们可曾见过白统领?” 左晨是个直接的人,说话很是干脆。 白彦是京都的守卫统领,时常和他们一起行动,明武他们自也是认识。 不过史官们记得这人,更多的是因为近来在他们身上发生的稀奇事。 “没有。”江臣摇头,“他不见了?” “只是有些担心。”左晨吐息,“昨天晚上,又死了几个人。” 死人在京都里,算是最为常见的事。每天都会有人生老病死,再是寻常不过。 可左晨这一桩,却是不同寻常。 最开始被袭击的是鹿家的鹿途,四肢俱断,就算活了下来,这辈子也俨然是个废人。 而后,一个又一个出事的名单送来,都是世家子弟。 这些高门大族坐不住了。 他们不敢朝着史馆施压,又齐齐地涌向了新帝。 新帝是个怎样的人物? 说话如春风沐雨,纯是软劲,丝毫压迫不得,寻不出个答案。 但好歹将这件事搬上台面,弄得世家大族们惴惴不安,生怕自己的子弟也遭了殃。 毕竟这些出事的人,要么死状恐怖,要么毁容断手,皆是可怕,但凡遭遇,都恨不得没活过。 如此便可见这般遭遇多么凄惨。 因着现场总是会残留灾祸的气息,所以史馆的人不得不抽|出人手来检查此事,负责的人就是左晨。 左晨追了一段时间,抽丝剥茧,终于发现所有出事的人,都和鹿途白彦来往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