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干净,船上腥味也很淡,不见渔网那些大件的工具,只有折叠钓竿和零散一些钓具收在船尾。这船还很小,满打满算能坐六个人。 沈忱一脚踏上去,在摇摇晃晃里往排座上一坐:“现在只要能平安无事跟阿泽他们汇合,我愿意吃素一周。” 接着季岸也上来,船身一沉,又晃起来;看着男人在他对面坐下,沈忱又补上一句:“算了,三天,我可以吃素三天。” 年轻渔夫动作利落,站在船尾,握着发动机的拉杆,狠狠下压了几下,哒哒哒的噪音便轰鸣起来。 沈忱:“我二十年没见过这种船了。” 季岸:“我从来没见过。” “哈,你小时候没坐过船吗?”沈忱疑惑道,“现在还可以坐渡轮过江的吧,我去年回乔城的时候还坐了。” “你失忆了吗,我不是乔城人。”季岸说。 “哦,对,你是转校生。”沈忱喃喃地念了句,但声音太小,被发动机的噪音完全盖住。 大概季岸也不想说话,所以没听清楚,也没继续问下去。 小渔船在轰鸣声中驶出了港口,在海面上留下长长的、逐渐扩散开的白色浪痕。海风呼呼地吹着,让人昏昏欲睡;可发动机的噪音又拉扯着神经,让人无法真的睡去。沈忱就在这种半睡半醒地夹缝里,想起很多之前的事。 例如在他往季岸的汤面里倒了半瓶辣油之后,季岸脸色铁青,放下筷子走了。 他当然也不是真的多想吃面,更不可能去接着吃季岸的“二手面”。总之那碗面只动了一口,就摆在食堂的桌子上,可能半小时以后就被食堂打扫卫生的阿姨端走倒掉,阿姨还会“啧啧”地感叹小孩真不懂珍惜粮食。 后来的几天,他和他的新同桌互相看不顺眼、但无人发难地平稳度过。 刚开始他以为季岸只是那种平平无奇的无聊优等生,但通过了几天观察,他发现季岸是装的——证据是这人上课的时候经常会突然间保持着坐姿睡着,过几分钟再睁眼继续盯黑板,用没什么光泽的眼睛。沈忱偷偷趁对方闭眼时试探过,拿着笔在对方眼前晃几下;对方毫无反应,浑然不觉,可见是真睡着了而不是什么眼睛太小。 他还发现季岸的抽屉里时常摆着闲书,有小说有漫画,而且隔两天就会换一本。 至于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看的,他盯了几天也没探究出来。 最后在几天后的晚自习,他正如常地、不动声色地进行“人类观察”活动,顺手打开自己的水壶,一边偷看季岸一边仰头喝了一大口。然而水不是水,不仅有咸甜味,里面还有什么奇怪的内容物。 沈忱惊得一口喷出来,接着就看见泛红的汤水带着蛋花,浇满了他的习题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