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够近,他总算是看出了不对劲:“你眼睛下面的是什么?” 安琪僵了一下——这件防护服是带墨镜片的款式,她平时是拉下来的,但是因为这个废墟窟窿里太黑,她刚才又拉上去了。 安琪说:“是脏东西,我不小心搞脏了。” 小孩皱皱眉头,凑得更近了:“这看起来好像鱼鳞。” 安琪说:“是的,出来前我杀了条鱼,炖了鱼汤。” 小孩不解:“你从哪里搞到的活鱼?爸爸说世界上已经没有活鱼了,只有罐头鱼。” 安琪思路逐渐混乱:“嗯……我家里有,我偷偷养的。” 小孩又凑近了些,他发现了更不对劲的事:“你、你的防护服怎么破了个小洞?” 安琪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还真有个小洞:“不知道,可能跳下来的时候蹭破的吧。” 小孩浑身都在发抖:“那你、那你不应该还活着啊!” 安琪总算忍无可忍,把他拿枪的手往背后一扭,整个孩子往怀里一抱:“算了,我先带你上去吧。” 安琪也很遗憾自己成了别人的童年阴影。 跟小朋友说话有些费劲,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但安琪还是觉得这孩子听见“肯尼·安德鲁”这个名字时的反应不对劲。 这半个月来她已经几次试图和碰见的活人打听,但对方要么立刻拿枪指着她让她“滚远点”,要么非常冷漠地回“不知道”。 当然,也遇见有人不怀好意地阴笑道“别找什么安德鲁了小妹妹,寂寞的话可以来我们的地盘,不会亏待你的。” 以及:“快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该一个人出来,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和别人搭话。” 总之是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线索。 现在这个孩子的反应已经相当令人惊喜,安琪想着如果小孩子说不清楚,那可以试着帮他找到和他一起的那伙人,到时候和大人说话会容易得多。 这就涉及到了如何博得一个小孩子的信任的问题。 而且是一个过于警惕的小孩子。 安琪说要帮他找爸爸,他说他不信,认为安琪就是想拐走他。 安琪说随便他往哪个方向走,按他的记忆来走就好,他认为安琪是想让他暴露“秘密基地”的位置。 安琪拿枪指着他让他带路,他一口唾沫吐到安琪的防护服上:“呸,你这个吃人的怪物!” 也算是条好汉。 恰在此时天空中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呼啸而过,安琪与孩子双双抬头看去——只见在刺眼的日光下,大量s盟军用飞行器,自南向北、惊慌散乱地飞过。 孩子见惯了军用飞行器在头顶乱飞的场景,虽然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相比之下安琪倒是显得格外在意,她抬着头,久久地看着那些飞行器消失的方向。 可能是这个时候的安琪看起来比较像个正常人,孩子罕见地用正常音量和她说了句话:“你、你在干什么?” 安琪还是那样抬头看着天空,简洁地回应他:“在见证历史。” s盟前线溃退的新闻一时间压过了“变异小鼠”,压过了“人体实验”,s盟内网的舆论风向变化莫测。 上午还吵得不可开交,为新人类迫害的是非真伪破口大骂,下午讨论的焦点便成了牺牲、逃命和祷告。 紧接着便是西约姆本人在网络上发表演讲,为反攻打起了煽动—— “我们向着新世界进发,我们伟大的事业永不会为小人的阴谋所摧毁!” “那些动摇的人们,请看看那鲜血淋漓的死亡人数,请时刻铭记前线的战士是为你而死!如果我们不坚定地走下去,那将是对无数战士英灵的无耻背叛!” “我们都希望在充满生机、人人正常的星球上活着!终有一天,再没有人会生下变异的孩子,广阔的沙漠将成为肥沃的土地,这可恨的巨蛋将被拆除,满天的飞行器跑道将重新回来,我们将迎来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