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轻声提醒,“不要东张西望,别丢了大河村人的脸。” 赵大旺的脸一红:“对不起二狗哥,我记下了。” 他赶紧收回视线,老老实实跟在程弯弯后头。 三人被请进了花厅,花厅里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是平安县鼎鼎有名的王员外。 “在下王某,见过穗孺人!” 王员外站起身,拱手行礼。 “王员外太客气了。”程弯弯温声笑道,“我就是一个普通农妇,王员外随意一些就好。” 王员外可不敢真的把她就当做普通农妇,毕竟是圣上亲封,还有封号,有官身的人他可得罪不起。 下人们上茶和点心,放在桌子上,王员外小心问道:“不知穗孺人此来,所为何事?” 程弯弯直入正题:“我是想和王员外谈一笔生意。” 王员外来了兴趣,他就是个商人,成天做生意,但最近生意遇到了瓶颈,一直没有突破。 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平安县街头有一半的铺面属于王记名下,其中三家店铺出售皂球无患子等物。”程弯弯不疾不徐开口道,“皂荚树和油患子树处处皆可种植,王家能垄断平安县市场,但垄断不了其他地区的市场,就比如隔壁河口县,这部分市场被张家李家曹家瓜分了,王员外半点都挤不进去,可有此事?” 王员外一脸惊奇:“穗孺人真是聪慧,难怪圣上会册封一介农妇为孺人……” 程弯弯:“……” 这跟是否聪慧没关系,只要善于观察总结,就能分析出答案。 “王员外可曾想过,为何一个小小的皂球生意都如此难做?”程弯弯继续道,“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不管是哪家所卖的皂球和无患子,从外形和功效上来讲都没什么两样,产品不够突出,自然就容易砸手上。” 这话是说到王员外心里去了,他手上有上十几个庄园,一部分租给佃户种田,每年收租子,另一部分全部用来种植皂荚树和油患子树,然后请人制成皂球或者皂粉之类的,拿到铺面里出售。头几年生意很不错,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商人也来做这个买卖,他每年都会砸一部分货在手上。 他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守住了平安县的生意。 库房里一大部分的皂球,都要坐船运送到更南边的地方去卖,一去一回,成本都提上来不少。 他打算从明年开始,就不种皂荚树了,这钱太难挣,还不如种粮食,无论什么时候,粮食都是硬通货。 不过程弯弯这么一说,他又有点心动,追问道:“依穗孺人的意思,该当如何?” 程弯弯做了个手势。 赵二狗将随身的包袱打开,取出一块纸包着的肥皂,递到程弯弯手上。 她将纸包装慢慢揭开,缓声道:“王员外可知这是何物?” 王员外把东西接过来,闻了闻,有淡淡的气味,他没见过这东西,摇了摇头。 “此乃肥皂。”程弯弯笑着道,“不如王员外把府上的厨子请来?” 王员外不知用意,赶紧让人去请。 不一会儿,一个厨娘就被请来了,厨娘系着一个围裙,忙碌了一早上,围裙上脏兮兮的。 程弯弯让厨娘将围裙取下来,放进盆子里浸湿,然后搓了点肥皂揉了揉,不一会儿,围裙上的油污就全都被洗下来了。 王员外震惊极了。 皂球和无患子都能洗衣服,但是这些油污很难洗下来,要么放在水里泡许久,要么要加量使劲揉搓,这东西本来就贵,加量揉搓,几天就能用完,寻常人家哪舍得这么糟践东西,一般人会选择把脏衣服泡一个晚上,第二天再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