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走到宅子外,好几个人等着他,袁师爷,以及八个大夫,都是从湖州请来的医术高明的大夫。 听说穗孺人吐血病危,他整颗心都在油锅里煎熬,要是穗孺人就这么死了,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八个大夫跟着沈县令朝程弯弯家中走去。 贺炎的跟班立马进去禀报:“大人,那沈东明从湖州带了八个大夫来大河村,竟然不给大人治病,他这是根本没将大人放在眼底啊,大人,您可是贺家的人,是堂堂六品官,竟然被一个七品芝麻官如此轻视羞辱!” 贺炎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他脾气本就暴躁,加上身上疼,心头火腾腾就烧了起来。 “真是胆大包天!”贺炎抬手将床头的东西全都砸在了地上,“沈东明!沈东明!你很好!你好得很!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贺炎的下场!来人,准备笔墨,写奏折!” 奏折主要是描述沈东明在平安县的“罪状”,他要摘下沈东明的乌纱帽。 还写了一封信寄到贺家给贺凌,贺霄和活着的事,必须知会贺凌,贺凌绝不会容许贺霄还能喘气。 只是,那奏折和信一递到平安县城的驿站,就被贺霄给拦截了…… 沈县令带着大夫走到程弯弯家门口。 这边候着上百个村民,一看到沈县令过来,村民们齐齐跪下来。 “县令大人,请为我们大河村做主啊。” “里正一病不起,大山娘也吐血昏倒了,县令大人救救里正和大山娘吧。” “我们大河村愿为县令大人立功德碑,还请大人救命……” “都起来吧。”沈县令抬了抬手,“本官定会尽力救治受伤的村民,大家可排队来诊脉。” 村民们很多都被迫住在茅草屋里,多多少少有些风寒,平日舍不得诊脉开药,这会县令大人发话了,自然没有什么舍不舍得,反正全算在那位贺大人头上。 孙氏也混在人群中,那天她虽然被推倒了,但是她身体一向不错,啥事都没有,不过她怀有身孕,一直想让人看看到底是男是女,婆婆不给她看病的铜板,她自己又舍不得钱,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坐在了郎中前面。 “大夫,我头晕,是不是因为怀了个儿子?”孙氏伸出手臂,“我喜欢吃酸的,也跟怀儿子有关系吧?” 大夫仔细的诊脉过后,并未提笔写方子:“这位嫂子身体不错,孩子情况也很好,不需要吃安胎药,注意保持心态平和就行了。” 孙氏压低声音:“我主要是问问,肚子里是男是女?” 大夫的态度依旧温和:“诊脉看不出男女,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福气。”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你不是湖州来的大夫吗,隔壁村的赤脚郎中都能看出来呢,就是价格贵了点,要一百文。”孙氏伸出另一只手,“大夫再看看吧,说不定就看出来了。” “你这婆娘……”赵老太太正好经过,就将孙氏拎起来了,“成天琢磨这事儿,你是吃饱了没事干是吧,去去去,回去给孩子缝小衣服去。” 老太太将孙氏撅一边去,迈步走进屋子里,沈县令坐在堂屋里,一个大夫也坐在边上,一条红线穿到程弯弯房间里去,大夫把了又把,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沈正走过来,在沈县令耳边耳语几句。 沈县令眸子一瞪,随即笑起来,但不能笑的太明显,故意长长叹了一口气:“穗孺人这是心病,心病啊,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这个大儿媳妇啊,就是心系大河村的百姓,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赵老太太擦了擦眼角,“大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