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无故人。” 村里一些学武又读书的孩子们,读懂了这句诗的含义,排着队来敬酒。 “师父,我们舍不得你。” “师父,你一定要记得回来看我们。” “师父,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贺霄一杯酒一杯酒下肚,早就有些醉了,他醉意朦胧的眼看着前来敬酒的人,那心里的不舍,像坛子里的酒一样,慢慢的发酵开,在整个胸腔内膨胀,然后变成眼泪溢出来,眼眶湿热酸涩。 从小到大,大哥就是家里的中心,他没有体会过父爱,也没有感受过母爱,甚至唯一心爱的女人,也背叛了他。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大河村的村民们也不会明白爱是什么。 可是偏偏,他在这里感受到了温暖。 他的将自己的脸捧在手掌心,任由眼泪从指缝中滑出去。 程弯弯阻止了还想敬酒的众人,开口道:“小贺已经醉了,大家放过他吧,三牛四蛋,你们两个扶着师父回去休息,三牛你今天晚上就和你师父一起睡,半夜警醒点,多注意点你师父的情况。” 赵三牛和赵四蛋点头,一左一右扶着贺霄回去休息了。 村民们围坐在桌子边上,还未从离别的愁绪中走出来,一群人聊到了很晚才散场。 接下来的几天,赵三牛一直处在要去京城的兴奋之中,而赵四蛋眼中全是各种羡慕,直到要走的那天,三牛这傻小子才反应过来,这次走后,若是一切顺利,他可能两三年内都回不来。 “娘,我舍不得你……” 快十六岁的大小伙子,抱着程弯弯哭起来。 程弯弯本来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孩子这么一哭,搞得她眼眶也酸涩的要命。 她拍了拍儿子厚实的肩膀,柔声道:“老鹰长大了会飞出去,孩子长大了,也该脱离父母的怀抱成长起来,你去京城后,记得每三天给家里写一封信……这是陆记钱庄的印章,你要是缺钱了,拿着印章去取钱就行……这印章你可得保管好了,要是被人偷了或者丢了,可就没钱用了。” 话虽然这么说,程弯弯还是给他准备了许多零碎的荷包,上衣里缝了一个,裤子里也缝了一个,行李包袱里也暗暗藏了两个,甚至鞋底里也藏了两张银票……她简直就是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赵大山走过来叮嘱道:“出门在外,遇事不要慌张,有什么事写信回来问问娘。” 赵二狗抿着唇走来,将另一个钱庄的印章递过去:“万一陆记钱庄的印章丢了,这个可以救急,不过我不如娘有钱,总共就存了三百两银子,你省着点花。” 赵四蛋一把抱住赵三牛的腰:“呜呜哇,三哥,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赵三牛也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都快哭断气了。 “行了行了!”赵老太太走进来,没好气的说道,“当初你们爹出远门,最长有八年没回来,咱们也没哭成这样……参军是好事,能为朝廷效力,也算是继承了你们亲爹衣钵!三牛,你去了可要好好表现,你爹死的时候是百夫长,你必须得比你爹厉害一些。” 赵三牛瞬间来了精神:“阿爷,阿奶,我一定不会丢我爹的人!” 程弯弯将不舍的情绪压下去,开口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出发吧。” 这次去京城的人,是贺霄和赵三牛,还安排了程丙一起跟着,到时候程丙会跟着三牛一起进入军营,暗中保护三牛,要是发生了点什么事,也能及时给家里传送消息。 贺霄骑马走在前方,赵三牛和程丙负责赶车,车内放置着送去京城的寿礼。 三人先去河口县城门口与林家人汇合,林家人安排了林家少爷林宴和管家带着列队归京,双方汇合之后,程丙会快马加鞭前去省城与程昭几人碰头,然后再一同赶去京城。 云省处于不南不北的地界,距离京城甚远,走陆路,一路慢行,接近二十天的时间才能到达。 好在同行人都是男子,没有女子那么麻烦,基本上是天没亮就起来赶路,到了晚上才在驿站休息,因为马车上有官府的标记,一路上还算是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