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周助替我转告他一声,感谢他这几个月的照顾。”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句,随后一扯唇角,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了,“还有……期待下次的合作吧。” — 走出片场的时候,宋瑶还在背后嘀嘀咕咕。 “搞不懂你们。”她嘟囔说,“当时谈得比圈子里那些真情侣还真情实感,最后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秦奂怔忪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话。 剧组临时租下的院子里栽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随着天气变冷,枝干上金黄的叶片逐渐掉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柔软的一层。 从m市破旧的影视城到这里,三个月,辗转了几千公里。 他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东西,等到要离开的时候,除了一本写满了批注的人物小传,也什么都没有带走。 日光浸在层层的云雾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片场的方向,声音轻得近乎呓语: “秋天这么快就过去了啊。” 【作者有话说】 是小秦:分了怎么了,分了就可以追了 还是小秦:老婆冷落我,我也要故意说两句客套话气气他quq 第46章 后会有期 宁策不是惯于自省的人。 通常来说,剪好的片子、写就的剧本,在他手上完成的一刻,就在他心里成了某个固定的印象,作品的缺陷和不足他都了然于胸,所以没什么回顾的必要。 但在秦奂办杀青宴这个晚上,他破天荒从家里翻出了《锦堂春》的旧稿,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之前一整个月,他都把自己浸在工作里,似乎让自己忙起来就可以逃避思考一些事情。现在忽然闲下来,那种若有所失的空茫感又在慢慢注进他的心里。 在夜晚安静的书房,这种感觉终于满溢过理智,叫他前所未有地认识到——他好像又在面临一次别离。 在艺术作品里,别离可以有很多种涵义,例如引出新的序章,例如全部故事的收束。 但在现实生活中,与它关联的事物就显得负面单一。人们总是在尽可能地避免它,然后在某一刻悲哀地发现,分离原来和呼吸一样,已经融入了人生的每一处轨迹。人们从睁开眼开始经历离别,直到闭上眼分别他人,踽踽走上一条独行路。 宁策经历过很多次被动的分别,可是眼下这一种好像不同于以往,并不会叫人撕心裂肺的锐痛。而像沉于皮下组织的淤青,平时可能无甚感觉,唯有触碰到时才会隐隐泛起钝痛。 过了午夜十二点,那个不能亲自跟他道别的人就会坐上飞机,离开他所在的城市。 即使往后他们可能还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