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于他算是幸事的是,他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容九。 就在通往北房的路上。 两排侍卫排成队列,而韦海东则对着边上一人说话,那人就是容九。 惊蛰避开到一旁,免得叫人误会偷听。 韦海东远远瞥了眼惊蛰,突然抬起胳膊,在容九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记。 远远看去,好像是上司在亲近下属。 容九抬头,漆黑森凉的眼眸,冻得人心寒。 韦海东背后发毛,立刻远离这位阴森森的主子。 他可他娘手贱去撩拨老虎须啊! 惊蛰看着那位统领离开的模样,怎有种落荒而跑的错觉? 不过容九抬头望他时,惊蛰就高高兴兴地将那些杂事抛开。 容九今日穿的侍卫服有些不大一般,闻着有那森凉的气味,惊蛰刚要走近,就听到他冷淡的话:“刚杀了人,气味不好。” 惊蛰一愣,这迈开的脚顿了顿,从大步走,换做了小步挪。 到底是走到了容九身旁。 惊蛰吸了吸鼻子,的确闻到了不大寻常的血气,应当是动手是染上了些。 他忽而想起那日,容九和他比着手掌大小时,他说不是杀人的手…… 这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容九是真真杀过人的。 容九看着惊蛰低下去的头颅,淡淡地说道:“不怕?” “有一点。”惊蛰老实地说,“不过,容九也不会随意杀人,要是动手,应该也是事出有因。” 他又仰头望着容九,笑了笑。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什么呢。” 从这个角度看容九,又有一种不同的韵味。 棱角分明的俊脸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这是不管容九换了多少衣裳都无法掩饰的风姿,漂亮清透的黑眸微动,长而微卷的睫毛就落下,打下一片暗影。 容九垂眸,望着惊蛰。 也听着那天真柔软的言语。 “如果我要杀你,你该如何?” 容九兴起。 杀人,为何需要理由? 他向来随心所欲。 正如此刻。 冷白的手指摩挲着腰间佩戴的刀,不经意的动作显露了恶意,无形的杀气如同怪诞的毒蛇,吐着蛇信。 毒液蓄势待发,已然张开了獠牙,盯着目标皙白的脖颈。 目标扁了扁嘴,肉痛地将揣着的二十两塞给容九。 “这二十两可是我的讨命钱,刚从承欢宫赚来的。”惊蛰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用这二十两,和压箱底的礼物,讨我一条命吧。” 容九冷不丁被他塞了满怀,又听到他后半句话,挑了挑眉:“可真是滑头,那是我的礼物,本该就是我的。” 双手接了银锭,就无手握着刀柄。 惊蛰:“可还未送出去,那还是我的!”理直气壮,且偷笑得光明正大。 好一赖皮小狗。 容九定定看了他半晌,将银两揣进怀里。 反手用刀背拍了一记惊蛰的后背,将人压了个踉跄,差点五体投地。 好不容易站稳,容九已经揣着二十两走远了,他微凉的声音传来:“这买命钱我收下了,礼物可莫要忘了,下次送来。” 惊蛰倒不记恨那失去的二十两。 说实话,那钱是承欢宫给的,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要。 倒是礼物…… 惊蛰撇撇嘴,走得倒是快。 容九平日里肯定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主儿,下次轮值是什么时候,怎不说个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深受其苦的宁宏儒:的确是管杀不管埋的主儿(抹泪)可你是怎么一而再,再而三活下来的? 惊蛰:花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