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随意地将白虫甩在地上,跨过尸体时,便也踩碎了蠕动的怪虫。 石丽君看向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尽管那宫女脸色发白,却还是明白过来石丽君的意思,立刻去查。 乾明宫内,本不该出现这东西! 奇异的是,景元帝杀人时,整座殿前,都透着一种十分压抑的肃静。 哪怕迎面走来的是浑身浴血的陛下,也没谁敢四下逃窜,全都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或者,跪在原地。 他们害怕得很。 那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令他们完全升不起反抗之心。 跪在地上的一个太监被拖了起来,他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挣扎,刀尖已然捅穿了他的心口。 “嗬啊……” 鲜血溅在景元帝的身上,温热地往下流淌。 太监的喉咙处蠕动起来,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膨胀,试图在宿主死亡之前破体而出。 不过皇帝并未给他这个机会。 片刻后,他将喉咙断裂的尸体推倒在地上,手中的长刀也被丢开。 似乎是目之所及的人,已经被他处理掉了。 被蛊虫附身了的人,一旦进入了心脉,就算被发现,也救不回来了。 那些人早死,晚死,都得死。 景元帝拾级而上,留下黏糊的血脚印。 “尸体,全都烧了。” “喏。” 石丽君刚应声,就听到殿前又有动静。 她下意识抬起头,就见一个原本在内殿守着的太监浑身哆嗦着,“陛下……” 景元帝,在他跟前停下。 太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刚才那两个人,皇帝毫不留情地干掉了他们,可是他们都不敢反抗,现在,轮到他了吗? 乾明宫的月俸,一直比其他地方要多上很多,很多很多。自然是因为这更新换代的速度,有时快到根本无法想象。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不想死……” 太监痛哭流涕,就要跪下来。 只是这膝盖还没弯下去,他的手中已经亮出了兵刃,朝着景元帝刺了过去。脸上的表情还是哭丧,可是动作已然狠厉,好似为了这一击,已经不知等待了多久。 “额嗯?” 太监发出奇怪的声音,他的手还没捅进肉里,持匕首的手腕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 那力气是如此之大,哪怕他刚才借着弯腰的冲势,都无法突破其阻拦。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将原本对准景元帝的匕首折回去,骨头和骨头已经发出不堪承受的脆裂声—— 咔哒。 他的腕骨被生生掰断,剧痛疼得他哀嚎出声,而断了的骨头,自然握不住淬了毒的匕首,落到了景元帝的手里。 他就用着这把小小的匕首,将太监活生生分了尸。直到景元帝将蛊虫挑出身体之前,太监还活着,一直活着…… 呵,毕竟蛊虫没有离体之前,总会竭尽所能维持着宿主的活性。 石丽君一想起最后那个人的惨状,心里就忍不住发寒。 将那三具尸体都烧成灰后,她也等来了结果。 景元帝平静地说道:“不是已经让你们将香派发下去,怎么还有遗漏?” 他的声音轻轻的,还在擦手。 湿哒哒的,湿哒哒的血液流淌着,好像永不停歇的瀑布,将整个乾明宫变得尤为血腥可怖。 石丽君已经在心里,将宁宏儒狠狠暴打。 此事是原本是宁宏儒在做。 毕竟,那批沉香也是他在经手。石丽君在心里唾骂该死的宁宏儒,要命的时候不在,偏生是她不得不顶上。 事情的原委,石丽君已经查出来。 乾明宫是常燃着香的。 来往伺候的人,都会染上这个味道。而这种香料也很奇怪,一旦染上后,淡淡的香气就会久久不散。 但,这香炉只在偏殿。 正殿,尤其是景元帝歇息的地方,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景元帝不喜欢多余的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