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知道岑玄因是因为严刑拷打死去,竟是比砍头还让人来得高兴,不过是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幻想。 肢体完整,没有残缺,将来投胎转世,总能投个好胎。 柳氏刚这么想,却又有些惊慌地抓着岑良:“良儿,你说,那他们会不会,把你爹的尸骨收错了?不是说,被换了吗?那不会被丢到别的地方去……” 岑良抱着柳氏,趴在她的肩上摇头。 “没事的,娘,他们有招供的,也是埋在乱葬岗里,都被挖出来了,不会……不会有错的。” 柳氏颤抖着手,摸了摸岑良的头,轻声说:“好,今天娘去买些纸钱供果,明天,咱就去看看你爹。” 岑良用力地点点头。 黄家落败,连带着之前岑家的事,也一并翻案,这对柳氏和岑良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安慰。 她们若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身份袒露,说不定还能得到许多补偿,再不济,也会有人照应。 只是她们两人商量后,却是再不想涉足这些。如今她们靠着自己,多少也能生活,再不想回到以前的旧人旧事。 岑家从前,也不是没几个故交朋友,可是一朝出事,尤其还是得罪了黄家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愿意出手。 反倒是岑玄因交往的几个下九流的朋友,多次为他走动。 这种人情冷暖,柳氏是再不愿回去。 … 惊蛰在做梦。 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点。 他正在池塘边玩,岑良在岸上叫他,惊蛰却还是一个猛子扎进水底,如同一条快活的鱼儿。 冰冰凉凉的水流滑过身体,很舒服。 他喜欢水下的世界,很安静,没有太多的吵闹。 不知过了多久,惊蛰重新浮上来,就已经听到了岑良的哇哇大哭,娘亲抱着可怜的小女娃,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惊蛰。 “你个捣蛋鬼,给你妹妹吓成什么样子?” 他太久没有上来,把妹妹给吓坏了。 惊蛰嘿嘿一笑,小手撑着池塘边,就要爬起来。 结果,一双比他还要冰凉的手,将惊蛰小小的身体给举了起来。 惊蛰吓了一跳,在半空里胡乱扑腾。 “落水小狗。”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惊蛰小身子都僵住,紧张兮兮地低头,对上了一双黑沉淡漠的眼。 惊蛰下意识夹住两条细细的腿儿。 “哈哈哈贤弟,快将惊蛰放下,免得湿了你的手。”岑玄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是极其爽朗的笑声,“来来来,不适合说要下棋吗?” 容九夹着落水小狗,平静地说道:“岑兄,我有一个请求。” 岑玄因走到了柳氏的身边,伸手抱过岑良,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他看起来很年轻,外头的人总是不太相信,他在这样的年纪,就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惊蛰眼睁睁看着容九,对着他超级年轻的爹娘,吐露出极其可怕的话语。 “我请求两位,将来,把惊蛰嫁给我。” 强烈的羞耻感和恐慌,让惊蛰惨叫着从怪诞的梦里醒来,差点滚到地上去。 他拼命眨眼,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怪异的惊恐抛开。他是疯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噩梦,噩梦! 他爹怎么可能和容九做朋友?他和惊蛰家人出现在同一个梦中,是如此的惊悚,那个要命的请求又是什么鬼? 惊蛰拍打着自己的脸,啪啪的声音让他吃痛,很快清醒过来。 他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干净的手。 没有刺目的红,没有那几乎掠夺呼吸的蛊惑,也再没有那种灼烧的渴望。 惊蛰看向床外侧的男人。 他还闭着眼,似乎没有被刚才的动静吵醒。 容九的胳膊还抱在惊蛰的腰上,两人贴得很近,连体温都在互相温暖着,这让容九的皮肤难得有了点温度。 容九那过于冰凉的体温,总会叫人恍惚,他到底是不是人……有时候……或许恶鬼这个名头,更能套在他的身上。 就如同昨夜。 惊蛰的脸色,在回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后,一点一点苍白了起来。 他捂住嘴,身体轻颤。 已经再闻不到什么血味,可惊蛰仍觉得自己好像被血气缭绕,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