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就算再威武,都不可能和这些根深蒂固的规则作对,更别说,慎刑司本身未必没有相同的事。 私相授受且不说,可这贿赂上官又是怎么回事?贿赂姜金明吗? 惊蛰可是一文钱都没给掌司送。 寻常的孝敬往来,倒是偶尔有之,可这也是惯例,除了惊蛰外,其他人也都是会送的。 除非说的是陈明德。 当年在北房,倒是总有一部分的钱是落在他的手里。可人都死了,总不能追查这些从前的旧事。 慎刑司罗列的这些罪名,有的是可能存在,有的却是胡编乱造,就像是一个在惊蛰身边一起生活许久,知道了许多,却又不能每一样都知道的人…… 惊蛰的心里,立刻有了个猜测的对象。 ——鑫盛。 鑫盛一直很密切关注他的行踪,对他也怀有妒恨,再加上之前的几次冲突,十有八九还真可能是他。 惊蛰微微蹙眉,举报的对象是有了,可为何慎刑司会接下这事? 慎刑司虽说只要是后宫之事都可查,可也不是什么都能查,什么都会查。 就好比说,之前康满的事情,容九能和慎刑司合作,那就说明,最起码容九的地位的确不算低,且容九和惊蛰认识,连直殿司都有许多人知道,就更不必说慎刑司那样的地方。 除非有着十分的证据,亦或是举报的人,有着足够的人脉,不然慎刑司不会轻易卷进这浑水。 可鑫盛有这样的人脉吗? 若他有,也不会在直殿司苦熬这么久,甚至还妒恨上后来的惊蛰。 既他没有,那鑫盛顶多是个引子,谁在针对惊蛰?又或者说是在针对容九? 宗元信尽管一门心思都在惊蛰的身上,不过那侍卫说的话,他也听了大半,嗤之以鼻。 “孙少涛能爬到慎刑司这掌司的位置,是因为他谨慎。今日这么无来由的作为,可一点都称不上。” 同样是掌司,直殿司和慎刑司可不能比。地后者的地位权势,只会远远比前者更多。 惊蛰皱眉:“外头的冲突严重吗?” 石黎:“不算严重,慎刑司不敢在侍卫处胡来。二者乃是一同地位,他不能在这里撒野。” 更何况,景元帝更为倚重韦海东,这也叫侍卫处的地位,更高了些。 惊蛰:“若我一直不出去,这些人也不离开,这要是闹起来……” 他到底是怕给容九惹麻烦。 石黎连忙说道:“小郎君,这可不算是麻烦。” 他的话音刚落,外头的喧闹就骤然安静下来。 石黎身后的侍卫立刻出去看了一眼,不多时回来,欠身说道:“韦统领回来了,他赶走了慎刑司的人。” 惊蛰挑眉:“赶走?” 还没等侍卫回答,韦海东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门外,比他的身形还要快的,是他的声音:“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是我太久没发脾气,敢动侍卫处的人?” 韦海东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里面走。 在看到屋内的人,韦海东下意识朝着宗元信一拱手:“原来是宗大人也在这。” 宗元信:“我不在这,如何能看到韦统领大显身手?” 韦海东摆了摆手:“惊蛰是我们侍卫处的人,怎么能叫慎刑司那群欺辱了,真是没这个道理。” 惊蛰虽然很感激韦海东的维护,可他什么时候是侍卫处的人了? 这是要和直殿监抢人吗? 宗元信:“纵是你现在赶走了他们,可不解决这件事,等惊蛰离开侍卫处,慎刑司那群人,还会再上门来。” 韦海东无所谓地说道:“我方才,已经叫人去慎刑司请孙少涛过来了。” ……真的是请吗? 惊蛰看着韦海东笑得憨厚的表情,却无端有了种古怪的猜测。 这不会是上门踢馆去了吧? 韦海东不是那种拘泥的人,见惊蛰要起身行礼,连忙示意他坐下,“能叫宗大人看病,你怕是病重得很,哪能叫个病人如此?” 宗元信白了他一眼:“你还是莫说话了,真是不中听。” 惊蛰迟疑地说道:“宗大人是非常了不得的医者吧?” 光看韦海东那态度,不禁让人怀疑。 韦海东刚要说话,宗元信就立刻说道:“我行医总是剑走偏锋,所以,这宫里的贵人总是不爱用我,要不是遇上了容大人,我这一身医术,怕是没有用武之地。” 惊蛰笑了笑:“是他要多谢宗大人才是。” 在场的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感谢? 景元帝的谢意吗? 那可真是承受不住,光是想一想,都要手脚发抖。 韦海东刚才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