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说道:“荷叶,是明嬷嬷毒杀的。” 惊蛰猛地看向立冬。 却见立冬看也不看惊蛰,语速飞快地说道:“她杀荷叶,是因为荷叶知道她太多秘密,至此后,明嬷嬷做事就不再叫外人知道,每次外出,也必定是一人独行。可我跟踪过她一次,所以知道,她到底是在和谁见面。” 说到这里的时候,立冬的声音,才终于有了几分不同。 他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她见的人,是康满。” 惊蛰忽然遍体寒意。 ……康满? 明嬷嬷后来接触上的人,是康妃不成?可康妃为何在乎北房发生的事? 立冬看着惊蛰微变的脸色,总算有了少许快意的表情,“看吧,就连你,也会为此动容。” 惊蛰看向立冬:“我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如此叫人吃惊的事,我怎会毫无感觉?” 他已经觉出不对。 康妃从前住在永宁宫,而最初,明嬷嬷试图联系上的,也正是住在永宁宫偏殿的刘才人。 正是这位刘才人要喝的柿子汤,才叫明嬷嬷盯上了惊蛰。 刘才人和御膳房原来的总管钱钦出事后,明嬷嬷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毒杀了荷叶后,转头搭上的,是康满? 那一开始,明嬷嬷和刘才人身边人的往来,康妃是早就知道吗? 而今北房原来的管事都死光了,被调来的新人之一,竟也是永宁宫被罚后,贬斥到北房来的陈嬷嬷。 真是完美的巧合。 惊蛰:“立冬,你为何要盯着我?”他的语气微凉,在这过道处,仿佛也随着风,渗透着更多的寒意。 立冬咬紧了牙,低声说道:“如果我有得选,我又何必如此?” 明嬷嬷在重新振作起来后,立冬与新来的荷叶,从一开始被调过来,就知道该听从这位的命令。 明嬷嬷不是要立冬盯着惊蛰,她是要盯着北房的所有人。 只不过,立冬负责的人之一,是惊蛰。 惊蛰:“你做得有些明显。” 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看不出来立冬在“盯梢”,这简直是赤裸的靶子。 立冬冷淡地说道:“因为我不想做。” 惊蛰沉默了一瞬,就见立冬看向他,慢慢地说道:“惊蛰,你能顺利离开北房,真的很幸运。” 他喃喃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压抑的古怪。 惊蛰下意识抓住立冬的胳膊,困惑地说道:“为什么北房这么重要?” 太后也好,康妃也罢,都一直暗中盯着北房。 太后也就算了,姚才人怕不是死在她的手里,她害怕秘密暴露,会盯着北房还算有缘由,可康妃又是为什么? 而今陈嬷嬷,还是她的人? 立冬欲言又止,最后沉默地站在原地。 惊蛰看得出来他想说,可碍于某种压力,他也说不出口。 惊蛰:“要是太危险,你就不要说了。” 北房既然危险,立冬说出这么多,说不定也会遭遇麻烦。 立冬:“不是我不与你说,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查什么。你也不必过分担心,最起码,在你这回招惹康满前,那头对你,并没多惦记。” ……这或许说明,北房重要的不是人,而是北房这个地方? 惊蛰奇怪地皱眉。 “康满被抓,永宁宫被烧了,这对你们影响很大?”惊蛰蓦地意识到,如果康满是那个与明嬷嬷联系的人,那眼下,这接连的出事,肯定也会影响到与之相关的人。 若康满没咬住,将秘密泄露了出来,那他们这些人,都得死。 这一刻,惊蛰终于明白,立冬究竟在惊恐什么。 惊蛰若有所思,看着有点焦虑的立冬。 他的岁数不大,相貌普通,看起来并不算多么好看的脸上,带着少许迷茫。 惊蛰慢慢地说道:“如果你担心,接下来会连累到自己,那不若,釜底抽薪如何?” 立冬猛地看向惊蛰:“你这是何意?” 惊蛰:“去慎刑司。” 立冬脸色大变:“你疯了?” “反正,不会比现在还要糟糕,不是吗?”惊蛰平静地说道,“你肯定清楚,康满绝不会是最后的那个人,如果他咬不住吐露了什么,那他后面的人,经手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立冬面色苍白,这正是他担忧的原因之一。 可是慎刑司? 这地方,宫人都是闻风丧胆,谁都不想进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