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淡淡说道:“不。” 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荷包,那个荷包已经被他摸得很旧,就算颜色也有些褪去,但景元帝一直都将它带在身边。 这种小东西时常会换。 当一个旧了,另一个就会及时补上,做工也从粗糙,到了精湛——尽管那比优秀的绣娘,还是差太远——然景元帝随身只会带着这些不堪入目的小玩意,不管再丑陋,再难看。 那优美修长的手指,总会在不经意间把玩着,这或许是它们陈旧得那么快的原因。 与手指的接触,让它们多出不少不必要的摩擦。 “寡人一直想这么做。”景元帝终于承认,带着某种怪异的腔调,“只是从前能压住,那种摧毁他的渴望。” 宗元信没从皇帝的声音里听出哪怕一丝的忏悔和内疚,那更像是某种无法克制倾吐出来的欲望本身。 他没忍住颤抖了下,感到一阵寒意。 宗元信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一会,才算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吧,就,好,我明白了。” 他点着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总之景元帝找上他,是想让他帮忙克制……这种忤逆人伦的渴望? 不得不说,宗元信这辈子头一次觉得,他的医术好像不足够高明。 ……不是,这也要找他吗? 他回想着自己刚才诊出来的脉象,疯狂地眨眼……行,看起来的确是……怎么说,有那么一点关系,不然宗元信不会察觉到景元帝近来太过肆意。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皇帝陛下的肆意,居然是表现在这上面。 离谱! “除了这个外呢?”宗元信一旦找回属于医者的状态,语气就有点不太一样,“陛下,您既然都找臣过来,那在这些事上,想必也不会隐瞒吧?” 景元帝沉默了一瞬,慢吞吞地看向宗元信,“寡人没有自信。” 即便是宁宏儒,在听到这话,都险些将眼睛瞪掉下来,就更别说是宗元信了。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疾不徐的语速,要不是那话真的是他说出来的,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不自信,“寡人想要他,但若没能控制住呢?”景元帝在说的,仿佛不是什么淫邪,隐秘的事,更像是某种血腥盛宴的开席。 “你们清楚寡人会怎么做。” 景元帝过去残酷的遭遇,并不代表他现在的本性也是柔软天真,相反,不管他的过往到底如何,现在的景元帝的确是个无情之人。 他不在乎杀人,也并不享受杀人,仅仅只是他想这么做。 有时候,这也是平息欲望的手段。 这往往是惊蛰引起的。 嘘,这是一个永远都不能让惊蛰知道的秘密。 这不会是那种“杀了家人”的天崩地裂,却也会是痛苦不堪的挣扎。 景元帝不会让惊蛰知道这件事。 永远。 他真的上头时,他会如此,可要是落在他怀里的人是惊蛰,要是他没能忍住那种疯狂的渴望? 哈,最好不要这样。 宗元信退出来的时候,朝着宁宏儒使了个眼色,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心照不宣。 宁宏儒亲自出来相送宗元信,站在廊下,一个不会被人听到声音,正巧,也不容易叫人看到嘴型的地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