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觉,还用不上这么多个……暗卫。”惊蛰道,“你们跟在我身边,才是无用武之地。” 石黎幽幽地说道:“甲三还没爬起来。” ……惊蛰瘪嘴,闷声说:“那是意外。” “甲三曾杀了一个刺客。”石黎古井无波地说道,“他是康妃的人。” 惊蛰目瞪口呆,险险将茶盏放在桌上,免得把东西碎了。 “什么时候的事?” 石黎沉思了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惊蛰。 惊蛰忽而一想,那不就是云奎大半夜来找他那次吗?那日他说,在窗外看到有人守着,愣是把惊蛰拉起来坐了一宿。 他看到的,竟是真的? 惊蛰这下无话可说,趴在桌边呜呜。 石黎继续回答惊蛰之前的问题,他记忆可好着呢:“宁总管与石女官都是在陛下小时候,就一直跟在陛下身边伺候。两位对陛下自然忠心耿耿,不过石女官一切以陛下为准,不论陛下想要什么,都会为了陛下牺牲。宁总管比起石女官,较为心软和善,不论人情世故,亦是道德水准,都在石女官之上。” 惊蛰幽幽说道:“你知道,在说的是自己姐姐吗?” 石黎:“她的主子是陛下,卑职的主子是您,二者不相同,利益也不相同。” 惊蛰敛眉,从石黎这近乎赤裸直白的话里,他能听得出暗卫在告诫什么。 倘若有朝一日出事,他要找的人,只能是宁宏儒。这大概也是赫连容到现在都没让石丽君见到他的原因? “宁总管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你这么说?”惊蛰眉眼微弯,“你刚才的语气,太过笃定。” 石黎犹豫一瞬,关于宁宏儒被贬这件事,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那时候他已经跟在惊蛰身边多时。 但因着石丽君,石黎多少知道,宁宏儒是因为惊蛰才被贬,这其中似有维护之举。石黎有些含糊地说道:“听闻,在陛下隐瞒身份时,宁总管曾劝说过陛下。” 惊蛰眨了眨眼,轻笑起来:“原是这般,那我的确是该感谢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想起了那一次宁宏儒莫名其妙被贬的事情,那时候整个皇宫上下都以为宁宏儒再也回不来了。 ……会是这一次吗? 石黎欲言又止。 惊蛰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石黎:“您不必对我等这般多礼,这都是份内的事。” 惊蛰平静地说道:“你们既无法改变对我的称谓,那也无法改变我的习惯……” 说话间,他看了眼外头的日头。 惊蛰猛地起身,低低“哎”了声,“该去上课了。” 自打惊蛰去过一趟太医院后,赫连容再没有如面上那样限制他的来去,惊蛰除了去北房转悠了一圈后,竟也没怎么出去走动。 宁宏儒问起的时候,惊蛰是这样说。 “我本也不喜欢太过热闹,要是无事,在屋内待上一日也是有的。只我愿不愿意出去,和我能不能出去,这是截然不同的。” 他可以因为不想出去而不出去,却不能因为不能出去而无法出去。 这番对话,眨眼间就呈在景元帝的案头。 景元帝沉吟片刻,就为惊蛰寻了个老师。他没和惊蛰说这位老师姓氏名谁,只说称呼他为张先生就好。 张先生看着约莫三四十岁,面白无须,瞧着清清朗朗,气质很是温润。 惊蛰只与他上过一日课,就很喜欢他。 下课回来,嘴里时常提起张先生。 赫连容冷冷看他。 惊蛰笑嘻嘻地扎进赫连容的怀里:“怎不知道,今日有人摔了醋瓶,这殿内这么大的醋味?” 他这话刚说完,就有锐利的牙齿咬住惊蛰的耳朵,牙尖碾着那块软肉来回折磨,弄得是又红又肿。 惊蛰想跑却不能成,直到两只耳朵都变成红耳朵,赫连容才松开手,任由惊蛰飞快逃窜出去。 他拼命揉着自己的耳朵,像是唯有这样,才能把那种怪异的感觉压下去。 惊蛰有点羞耻地说道:“你做什么呢!” 耳朵很难藏起来,要是到明日还不好,那可就尴尬。 赫连容朝着惊蛰露出森然的笑容:“你不是说,这殿内打翻了醋瓶?” 惊蛰小声嘀咕:“他是先生,你在想什么呢!” 赫连容倒不定多吃醋,只不过惊蛰有时候跟只兔子一样,逗弄起来一惊一乍的,总叫人升起促狭之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