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曾做过的任何事。若是今日乖乖出宫,还有安生日子可活,若敢有冒犯……” 石丽君的目光扫过台阶下的血腥,冷淡地说下去。 “陛下口谕,不愿离宫者,杀!” 后宫嫔妃皆废,自是尚宫局的石丽君掌握了旁落的大权。有她镇压,加之无数锋利的兵器相持,根本无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那地上的血色,刺目冰凉得很。 一日之内,所有人都被迁出宫。三日内,她们留下来的所有东西也跟着一并被送到甘泉寺去。 不过几日,后宫已是变了天。 太快,又太快。 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个局面。 一时间,整座皇庭空荡荡得有些可怕,竟是连一点人气都没有。 明雨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当真以为自己在做梦。 紧接着,他就想到惊蛰。 那日在小厨房相见,明雨原本是打算说什么,只是看到惊蛰的模样,却又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 那时的惊蛰看起来…… 说害怕吗?仿佛也说不上;若说多么激动,却也是没有。那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神情,反倒是有几分怪异的彷徨。 明雨有种奇怪的感觉,倘若他多问上一句,都会成为沉重的负累。 直到今日,明雨看着惊蛰脸上鲜活的生气,总觉得他仿佛是把那种沉重的压力默默消化吞吃,也没再有那种犹豫之感。 “我前几日,其实一直有些怕。”惊蛰坦诚着,“我怕你会问我。” 明雨:“我何尝不想问?” 天知道他是多么忍耐,才压住了那种冲动。 但凡是个人,遇到这种震撼的事,怎么可能不升起一探究竟的欲望?更别说,惊蛰就是当事人之一。 ……尽管并无多少人知道这点。 惊蛰:“那我还得多谢你的忍耐?” 他挑眉,似笑非笑。 明雨:“我只是觉得,你当时的压力已经很大,倘若我追问,你怕是……” 会崩溃?大概还没有到这个地步,然而,这件事必定把惊蛰逼到某个极限。 不然明雨不会从惊蛰脸上,看到那种空洞的神情。 惊蛰低下头,沉默了会,才轻声说道:“他从前与我说过这件事,但我的确没有当回事。” 要说惊蛰一点嫉妒心都没有,那多少还是有些。不过,在清楚赫连容从不曾与她们有过往来,他又不可避免对后宫之人有些许同情。 惊蛰清楚自己的老毛病,有时总会有这些多余无用的软心肠。倘若景元帝真能一心一意,那惊蛰到底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将所有嫔妃都驱逐出宫,这到底太过荒唐。 尤其是那日,赫连容在说完这等疯狂的事情后,怀抱着惊蛰的力度,紧到几乎能够将人揉碎。 “惊蛰,能拥有完整的我,不能叫你开怀吗?” 男人冰凉的声音里,仿佛浸满了怪异的叹息,那种扭曲的满足感,竟是从赫连容的身躯一路蔓延到了惊蛰的皮肉里,滚烫得不可思议。 ……高兴。 怎么会毫无触动? 赫连容说这不是为了他,可这,分明也是为了他。 无声无息,仿佛在惊蛰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步入了幽深泥泞的沼泽,在他突兀回神时,已然是连四肢都被埋葬在深沉的水潭之下,再没有挣扎的余地。 那种无法挣扎的束缚,近乎溺杀了他。 惊蛰的呼吸有些急促,带着一种少有觉察的犹疑,“……在这之前,纵我是想相信他,可有些时候,我又有些担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哪怕在这之后,赫连容不管怎么做,惊蛰的心中总有一种难以描绘出来的恐惧。 它的分量很小。 就只是无声无息地藏在暗处里,无声地惨叫着惶恐不安。 那不总是时常被他听到,只在极其偶尔的瞬间,会让惊蛰捕捉到瞬息,而后觉得一阵刺痛。 “……你还是担心他会骗你?”明雨试探着问道。 惊蛰摇了摇头:“以他那样的身份,就算真的想再骗我,那也无能为力。” 他不会在意那些能力之外的事情,反正多思担忧,也是无用。 明雨蓦然醒悟:“你在意的,其实是你们两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