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大抵以为,有些事情只得一次,两次,可是依着赫连容那样恶劣的脾性,又怎么会真的停歇下来? 至少在这乾明宫住下后,在惊蛰无所觉时,男人总归又细致品尝过几次,他尤爱惊蛰在攀登前的呜咽,那挣扎的力度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他甚是享受那种完全掌控的感觉,惊蛰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 ……哈。 仿佛有什么脆响,自高处坠落,摔碎一地的水珠。 啪嗒—— 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如缕,顺着屋檐墙角,缓慢渗透下来,带着黏糊、幽冷的寒意。 ……啊,是雨。 今日,下雨了。 赫连容听着雨声,缓缓睁开了眼,漆黑空洞的眼眸一动不动,就像是两颗冰凉的墨玉石子,倏忽一动,猛地又转到右边。 那种僵硬,又猛然生动的反应,叫人毛骨悚然。 这是,寝宫。 滴答,滴答,滴答—— 持续不断的雨声,直叫人烦躁,那种潮湿的寒气,总会引起身体的痛苦。苍白修长的手指捋过长发,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 屏风外,隐约有着细碎的交谈声。 赫连容掀开被褥,下床时,凝眉注视着自己的手掌,缓慢交握了几次后,似乎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同。 那种常年不散的寒意,消退了。 在雨天里,总会隐隐刺痛的骨头,仿佛在今日也安静下来,再没有半点兴风作浪的欲望。 那蛊毒,被清了? “……还没醒,不知道……” 那听起来,像是惊蛰的声音。 啊,惊蛰。 赫连容无声无息地靠近屏风,那声音就越发清晰起来。 “如今已是第三日,要是陛下再醒不过来,内阁那边就瞒不住了。”这是宁宏儒的声音,虽是平静,却也有几分不可察的担忧,“小郎君,您还是要早做准备。” 惊蛰平静地说道:“做什么准备?” “陛下早已经安排了人手,只要您愿意,即刻就能出宫。” “不必。”惊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好笑,“这是在做什么?他不过是睡了几日,又不是真出了事。” “倘若,陛下当真一直不能醒……” 惊蛰:“那我就带他出宫去。” 那听起来,就像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仿佛真的能做到。 宁宏儒仿佛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到惊蛰再道。 “宁总管,你就莫要再劝。朝廷之事,我所知不多,亦是无法帮到什么。不过,有什么我能做,能帮的,你尽管开口。但是这离去之事,就莫要再提。” 宁宏儒沉默片刻,到底还是叹了口气。 “郎君如此,奴婢自不会再劝。” 惊蛰笑了起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话还真不像是他能说的。” 宁宏儒似是惊讶:“您为何这么说?” “那人平日里瞧着,总是凶狠冰凉,我还原以为,他是那种哪怕自己死了,都要将人一起拖入地府的脾性,怎么会有这般,留有余地的抉择呢?” 这话一出,就连宁宏儒都不敢说什么。 毕竟,这细究之下,也是对景元帝的亵渎。 这是何等大胆的指控。 不过从惊蛰的嘴里说出来,却也只是稀疏平常,他仿佛还觉得有趣,没忍住微弯眉眼,像是在笑。 一双大手,自屏风后伸了出来。 若天色再晚些,那真如某种恶鬼索命的画面,以一种强硬的力道将惊蛰拖了进去。 那一瞬间,就连宁宏儒也愣住,他的脚步下意识跟着走了两下,旋即听到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出去——” 分明是平静至极的语气,却仿佛凝聚着某种狰狞可怕的怪物,带着异常庞大,扭曲的情感。 宁宏儒不敢停留,立刻退去。 屏风后,赫连容一手捧着惊蛰的脸,横在腰间的胳膊比起搂,更像是掐,那种庞然的力道,几乎让惊蛰必须踮着脚,仰着头,才能勉强承受住这怪异狂热的啃咬。 几乎叫人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赫,赫连容……你……” 惊蛰挣扎着要说话,可刚刚挤出几句话,又被拖了回去。 他的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