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听着他的话,也跟着他笑。 待于管事离开后,惊蛰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他轻声问道:“石黎,于管事之前是谁的人?” 惊蛰觉得,他应该不是景元帝的人。 就算是,肯定也不像是石黎这样直属于皇帝的人马。 在于管事的身上,有一种悍匪的气息。 石黎:“他原来是茅子世的人。” 惊蛰恍然,原来是茅子世。 要说起这茅子世,惊蛰就想到他或许会是赫连容最亲近的、近乎朋友的存在,不免心中有几分叹息。 人这一生,要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当真是有些没趣。 赫连容之前的生活,该是多么无聊。 石黎:“郎君,您似乎一直都觉得,我等守在您身边,都有些浪费?” 惊蛰并不讶异石黎的开口。 他待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半点主子架子都没有,毕竟惊蛰之前也是伺候过人,根本习惯不了这种转变,很多事情还是喜欢亲力亲为,不喜欢使唤人。 在他身边,不管是徐明清还是石黎,都比以往更擅长表达。毕竟要是不说,被惊蛰自己猜出来,也没什么差别。 惊蛰笑道:“可惜啊,每次都觉得,是我想太多。” 石黎:“因为主子很好。” 在谈及某些事情的时候,石黎像是会区分出主子和郎君的差别。 惊蛰摸着狗,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没觉得我做了什么……应当说,许多事情,也并非是我做的。” 不过,他的笑意越发浓起来。 能知道身边的人,并不讨厌这种生活,莫名让惊蛰的情绪也更高涨了些。 正在这个时候,在厨房和厨娘一起奋斗的明雨已经出来叫人:“饭菜都做好了,惊蛰你到底还来不来?别懒在廊下了!” 一直晒太阳的惊蛰这才慢吞吞爬起来,“这太阳可真是舒服,明雨,你下午也来。” 明雨没好气地说道:“什么舒服不舒服的,你现在就是被养出来一身懒骨头,要是从前,让你这么呆坐着,你还不乐意呢。” 小狗啪嗒啪嗒跟在后面,被府上的侍从抱走去喂食,惊蛰走到明雨的身旁,仔细一想,好像也对。 惊蛰最开始到乾明宫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无所事事的惶恐感。 他习惯了做活,习惯了手里有事,习惯了忙忙碌碌的日子,要是让他什么都不做,就在屋内呆坐着,惊蛰肯定是受不了。 那时候,惊蛰是不懂什么享受,也不习惯什么休憩。 他的神经紧绷了这么些年,要让其放松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在不知不觉里,惊蛰好似真的慢了下来,不再那么紧张,有时候躺着都能闲散半日。 明雨拉着惊蛰坐下,听完他的话,指指点点地说道:“你堕落了。” 被景元帝养的。 惊蛰叹了口气,给自己夹了菜。 这可真是完蛋,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要是想再回到从前谨慎微小的状态,好似也没那么容易了。 明雨的手艺,总是最知道惊蛰喜欢的口味,他们风卷残云,甚至吃出了几分争抢的感觉,吵吵闹闹的,甚是欢喜。 待到下午,惊蛰到底没继续懒下去,而是带着明雨去换衣服。 好不容易明雨出宫一趟,惊蛰总想带着他出去走走,再则,惊蛰这一次出来,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惊蛰要去给慧平取信。 那时在直殿监见到慧平,他提到每个月中,都可能会收到同州的来信。 那是他妹妹的回信。 自打慧平拜托胡立给同州府城送东西后,总算让慧平那个逃出来的妹妹有了安身立命的底气。 他们约定每个月中,都会送信到一处客栈。 那个客栈和慧平妹妹落脚的镖局有来往,刚好能够拜托他们来回送信。 这个月中,有些尴尬的是,不管是胡立还是郑洪,这两人都刚好不在出宫的行列。 惊蛰就自告奋勇地接下来。 反正,他要出宫也是不难。 谁成想,最后惊蛰出也是出来了,但最根本的原因,居然是为了逃避赫连容那变态呢? 惊蛰一想到这个,就嘴巴苦涩。 明雨一听能出去走走,虽还算淡定,可脸上也是带着期待的。到底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向往外面的世界。 两人换过衣服,带上素和与石黎,再加上车夫十六与几个随从,就已经是五六人。 明雨原本是要在马车边上走,被惊蛰硬拉上车。 “你左不过也就出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