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其实听到了文宣的话,也听到他在说,自己是无意闯进来的。 这话,惊蛰到底是信的。 刚才文宣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很是诧异,那种情绪是真实的,做不得假。 那问题又回到最初。 赫连容为何要赶尽杀绝?仅仅只是为了清除所有靠近的害虫? 那只能算是最表层的理由。 如果惊蛰没有误打误撞打开了门,那这个镖师,肯定会悄无声息地死去,为何如此? 惊蛰抬起头,认真、固执地看着赫连容,他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庞,仿佛想要从中看出几分情绪来。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个什么答案,却执意要个回答。 “赫连容,”惊蛰湿凉的手,抓住了男人的袖口,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变得冰冰凉,还出了许多冷汗,“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他?” 赫连容抬起惊蛰的另一只手,丝毫不嫌弃手心的湿冷,用帕子慢慢擦拭着手腕上的血痕。 那是刚刚被文宣抓住的地方。 鲜红的血迹,看起来异常刺眼。 只不过,惊蛰这只手里,攥紧着那份书信,久久不肯松开,赫连容也没有强硬掰开,只是目光淡漠扫过那张信纸,将上面的内容一扫而过,浑身的气势越是凌厉,沉闷得几乎能杀人。 待那张素白手帕,已经被血染得不堪入目后,惊蛰才听到男人近乎冷漠的回答。 “因为他是张世杰的人。” 惊蛰莫名哆嗦了下,张世杰? 他记得这个名字,也记得这个人。 张世杰是他父亲曾经的朋友,时常来往家中,有时候,也会小住几天。 有过那么几次,他来的时候,惊蛰将他当做树干在爬,男人就笑嘻嘻地背着惊蛰到处跑,一点架子都没有。 他越是想,这手指就越是颤抖。 “……你想杀的,到底是张世杰,还是……”惊蛰想要忍住声音里的哽咽,却根本压不住那种濒临崩溃的情绪,几乎是咬碎了牙,才能勉强说出那话,“还是我娘亲与妹妹?” 那话说出的瞬间,惊蛰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出了怎样可怕的话。 他硬是扯回自己的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会的,肯定是他想多了,赫连容肯定也不知道娘亲和岑良有可能在张世杰府上,他想杀郑世杰……或许,或许是有其他的缘故? 可不管惊蛰怎么说服自己,都无法忘记那些森冷,残暴的念头,一再出现,如同某种可怕的诅咒。 惊蛰当然记得赫连容的偏执。 他无数次流露出对惊蛰身边之人的憎恶,直到此刻,惊蛰都无法忘记那时那刻的杀气。倘若没有惊蛰的阻止,那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或许他身边的人就会这样一个接着一个丧命。 对待惊蛰的朋友尚且如此,那家人……呢? 赫连容闻到了惊蛰身上恐惧的气息,那已经许久不曾在他身上出现过,那让他变得如同易碎的琉璃。 这原本该是赫连容喜欢的味道。 可再一次出现在惊蛰身上时,却只让赫连容感到怪异的暴戾。可他的脸庞,还是冰冷平静,就好像刚才的种种,都不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惊蛰如此敏锐。 当他手中握着那封信,再加上暗卫对镖师的赶尽杀绝时,就已经足够让他揣测出许多本不该知道的事情。 关于柳氏母女,关于张世杰,关于赫连容鲜明的恶意。 赫连容:“柳氏与岑良,还活着。” 他抓着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