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笑眯眯朝着他们拱了拱手,比起后面那群凶神恶煞的侍卫,瞧着还算和气:“在下茅子世,今日前来,只是想请两位过府一叙。”他的目光越过张夫人,看向柳氏与岑良。 霎时间,好几个镖师都挡在她们两人跟前。 这群常年游走危险的人,比原主还要更快地意识到他们的目标是谁。 岑良扶着柳氏的胳膊,蹙眉说道:“你的主子是谁?” 茅子世欠身说道:“等两位到了便知。” 这人来历不明,态度强硬,然与岑良说话的语气却很是谦卑,并无居高临下的感觉。 岑良幼时颠沛流离,很能感觉到那种不同。 张夫人:“据我所知,她们两人在同州,并没有太多故交。”那赤裸鲜明的怀疑,让茅子世笑了起来。 “张夫人,这故交呢,在京城。这次前来,就是特地为了接岑夫人与岑娘子进京的。” 他待张夫人,那说话的态度又有不同,带着某种幽幽的压迫。 “还望张夫人莫要阻拦。” “若我一定要拦着呢?” 茅子世脸上那种笑意变得有些薄凉,又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那就得罪了。” … 岑良已经有些想不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记得张夫人力有未逮,差点被伤的时候,是她冲出去拦在张夫人的跟前。 “莫要伤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就在岑良冲进去的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包括抬起手阻拦的茅子世。 他温柔地说道:“是你们。” 柳氏,也必然在内。 她俩都不愿意见镖局的人受伤,到底是跟着茅子世出了镖局,却没想到,在那镖局外停着的,不只有十来匹马,更有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 据茅子世说,这马车是专门为她们准备的。 一上那马车,处处都是舒坦,甚至还有个婢女守在边上伺候着她们。 种种礼遇,当真稀奇。 岑良很是纳闷,他们在京城中,也没有几个相熟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大费周章来请? 茅子世坐在车辕上,乐呵呵充当着车夫,笑着说道:“岑娘子却是不知,那镖局里,却还有第三股势力,在日夜保护着你们呢。” 岑良狐疑地看着茅子世,哪三股?张家镖局算一个,这个男人言下之意,是他们也算一股?那第三股是谁? 没等岑良多想,茅子世就笑眯眯揭露了谜底:“是定国公府上的小郎君,叫什么来着?陈少康?” 一直在马车内不怎么说话的柳氏,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讶异,猛地想起许久之前在酒楼时的事情。 岑良更是记忆模糊,只勉强记得有这么个人,是何模样,却是完全想不起来。 茅子世叹息:“这人也真是,怎这般藏头露尾,做了许多事,却是一点都不提。他不说,岑娘子怎么会知道呢?” 他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好几天,起初岑良对茅子世很是戒备,然日渐相处下来,发现这人当真吊儿郎当,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话油滑得很,有些时候,却又真的能说出那么一两句有道理的话。 岑良没好气地说道:“他要是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多嘴?” 要说害羞,那多少是有些。 可岑良根本不记得陈少康的模样,这情绪虽起,却也没有多少。更多的,还是在担心她们现在的处境。 茅子世虽什么都说,可要紧的事情,那是一句也不说,迄今为止,她们都不知道进京的缘由。 即便这一路上茅子世待她们异常友善,除了让她们离开之外几乎有求必应,岑良还是不能放下戒备。 到了三日后,这车马终于抵达京城。 一般而言,不管是什么身份,进出京城的时候,都必须被搜身检查。岑良原本还思忖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和守城的士兵求救,就听到外面交谈的声音。 “哎呀,竟是茅大人,卑职失礼。” 茅子世抓着缰绳,散漫地说道:“让开,别多事。” “是是,卑职这就退下。” 柳氏和岑良对视了一眼,相似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之情。 茅子世有官职在身? 而且听起来,应当也是个有权势的。这守城门的侍卫,居然没有上车搜查,问都不问就放过了。 岑良咬着唇,其实那天,他们离开张家镖局的时候,她听到了茅子世和张夫人最后的一句对话。 “不必匆忙离开,事情会有转机。” 这话不明不白,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可岑良莫名觉得,茅子世在说的,或许就是张世杰出事这件事? 光看那十来个侍从,岑良已经隐隐感觉到茅子世的身份不同,刚才那个守城士兵的话,不过是印证了这点。 岑良叹了口气,摸着柳氏的胳膊,低声说道:“娘,莫怕,我会护着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