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能被人察觉的消息,从阿星的嘴里道出时,竟如冰雪浇灌,冷得叫人直打寒颤。 “若是您现在赶过去,或许还能来得及,看看那江面遍处碎船的画面……您的退路,已是没了!” “尔敢!” 赫连端目眦尽裂,恨不得手刃阿星。 在这节骨眼上,一道身影抢先出来,拦在他们身前,“王爷,他交给我。” 定睛一看,那人竟是黄福。 黄福沉着脸:“王爷,来的不是安沐而是敌军,现下已是危险,您还是快快带着幕僚,赶紧逃命去罢。” 这要命的线路被泄露了后,谁也不敢再信。 赫连端被黄福这一提醒,堪堪忍住了暴怒,“黄福,这令牌交给你,务必要拿下阿星,提头来见!” 越过重重守备,黄福接住了令牌,见赫连端被人带走后,这才转而看向阿星。 “你看起来,并不觉得害怕。” 此刻,阿星或许必死无疑,却见他什么都没说。 “瑞王在江对面的驻点位置,我已是得知。渡江的口岸已毁。他在北地的人马,更是落入陷阱,方才挟着安沐来的,正是龚将军……他已是丧家之犬,悔之晚矣。” 赫连端有没有死在他的手上,那又如何? 阿星并不在乎。 赫连端此刻必定狼狈,憎恨,痛苦,绝望……为何要叫他死得那么痛快,让他好好品尝,岂不更好? “那你呢?”黄福持刀以对,“你可要死了。” 死则死矣,阿星举起兵器。 他早该死了。 黄福抢身过来,好几个士兵也跟着攻过来,却被他喝道:“他是我的!”不得已,停下动作来,见看他们两人冲杀到一起,几乎刀刀见血。 阿星得见赫连端惊恐不安的脸色,已经达到目的。不论瑞王还想拼杀什么,他的落败已成定局。 他在此刻与黄福的厮杀,就没了多少心力,反见随意之姿。黄福一刀砍落阿星的刀,下一刀落在阿星的肩膀上,人跟着压下去,声音也轻巧起来:“岑玄因,你难道真想死在这吗?” 这名一出,阿星猛然抬头。 黄福的声音又轻又快,“柳氏与岑良,可都还活着。” 这话一出,阿星……不,岑玄因已然露出狰狞之色,他猛抓住刀把,生生顶着压力往上抬,纵是血流满地也是不顾,一双眼睛只盯着黄福。 “你不是黄福。” 岑玄因低哑地说道。 ……黄福,黄福是什么模样来着?起初,他是胖乎乎的,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在逃难的路上,岑玄因亲眼见着他慢慢瘦下来,既是心病,也是顾不上吃喝。 至少在这个时候,阿星敢保证,黄福还是黄福,并没有被人顶替了去。一路上,这人除开在客栈那边曾有短暂的停留之外,并不曾从他眼前消失过。 再到瑞王府,阿星原是负责教养他,却因为此人不着四五六,才又换了人。 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黄福就已经被换了? 假黄福之所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正是因为整个瑞王府里,唯独一路护送他回来的阿星对黄福最熟悉,假黄福为了不让他认出来,这才如此做? “你是谁的人?” “谁的人不重要,岑玄因,最重要的是,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