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这个。 惊蛰一顿,时隔许久,竟是意外知道这人的死因。 ……那的确,是凶了些。 他没发现,站在他身后的石黎与车夫两人,正森冷地盯着牟桂明。颇有种要是再说什么,就生撕了他的凶悍。 这吓得牟桂明闭上嘴巴,再没敢说话。 咔—— 异常细微的一声响,石黎猛抓住腰间的佩刀,再没有丝毫犹豫,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人就已经冲到屋前,猛地踹开了原本阖上的门。 那木屑碎片横飞,将原本要攻进来的恶徒吓得一愣。 他们大概不是来要惊蛰的命,只是他刚刚说出来的话太骇人听闻,所以他们更想从惊蛰的嘴里知道更多事。 譬如,惊蛰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譬如,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譬如……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而石黎的刀已经出鞘,正是要人命的时候。 连续三刀,刀刀毙命。 三具尸体躺倒在他的脚边,石黎身上却没有一滴血。他牢牢地守在房门前,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凶狠。 他们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惊蛰。 惊蛰还有闲心与牟桂明说话:“看到了吗?你要是没招惹到陛下的话,他杀人比石黎还利索。别怕,不疼的。” 牟桂明吓得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 “……那,那要是没招惹到陛下,为何还会死啊?” 这没招惹,不该是不出事吗? 惊蛰无奈叹了气,幽幽看着外头的血色:“原因,你不正是清楚的吗?” 景元帝是个暴君。 这正是赫连端,赫连逸这些人觊觎的原因之人,倘若赫连容是个圣贤宽厚的……哈,就算这上头坐的真是个圣人,这些人也不会收敛自己的欲望。 莫要说本就不可能存在的猜想,倘若那样,惊蛰难道也会爱上他吗?在这紧张,且不合时宜的瞬间,惊蛰稍稍走了神。 ……大概是会的。 不管赫连容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惊蛰大抵是会爱上他的。只不过,那时候的惊蛰,怕也不能如这般走到赫连容的身旁。 毕竟,一个正常,理智的皇帝,怎么会做出这么多疯狂之事,就是为了取悦他呢? 纵然惊蛰再是心神坚定,又怎可能在这般多次的追逐里,完全不沦陷呢?那些原本会让他担忧,害怕,惊慌的念头,似乎在不知不觉,几乎不再想起来。 他不记得之前的惶恐,不记得之前的不安,他既已经站在了赫连容的身旁,那这个位置就是他的,谁来也夺不走。 惊蛰的野心不多,一家人在一起足矣。 惊蛰的野心很庞大,这“家”里,还包括了这天下之主。 谁又能说,这样冷静的惊蛰,不疯狂呢? 咔哒—— 再一声脆响。 惊蛰厉声喝道:“石黎,让开。” 只一声,正在厮杀的石黎猛地抓住身旁的柱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姿势,就快速爬了上去,很快消失不见。随着他的动作,有不少血落下。 就算石黎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有一人。 再加上潜于暗处的暗卫,人数的确是远远少于这四五十人。 他已经杀了不少人,自己却也是受了伤。 洞开的大门里,惊蛰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手中抓着一个灵巧的器具,还未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模样,便有无数闪烁着寒芒的银光爆射而出。 “啊啊啊啊——” 惨叫声起,那些寒芒以雷霆万钧之势笼罩着庭院,几乎是在惊蛰转动时,那清脆的咔哒声就接着响起。 一连三声,亦是三波。 正是遍地哀嚎声。 牟桂明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出手狠辣的岑文经,与之前温和说话的人,似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那个带着嫌弃,还在安慰着他的岑文经还犹在眼前,那举着危险器具的岑文经却冷酷开口:“昌明,你和石黎一起,检查还有没有活口,有的都补一刀。” 这熟稔,冷漠的声音,不知为何,让牟桂明打了个寒颤。这一刻,岑文经看起来甚是威严,他所说的话,不由得叫人就要去遵从,仿佛某种金科玉律。 是长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势,更像是…… 牟桂明低下头,不再去看。 站在门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