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眼神有些微冷,他虽然平时经常摸鱼,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心里清楚虞溪估计是被欺负了,但眼下周围都是下班的人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似是而非地警告了中年男人几句。 中年男人哪里敢得罪周眠,当即点头哈腰地应下,将文件都拿走了。 虞溪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苍白的唇轻颤,好半晌才轻声道:“谢谢您。” 周眠见他还是有些呆呆愣愣的模样,不由得联想到小时候见过的晴天娃娃,只是笑脸应该变成皱着眉头的哭脸。 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顿了顿,下意识将声音放的平缓些:“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说完这句话,周眠似乎觉出几分不妥,想了想,又道:“上次你陪我吃饭我还没感谢过你呢。” 虞溪垂着头,周眠看不清他的表情,以为他是要拒绝。 但没想到,苍白的青年抬起脸,露出微红的眼眶来,小心与战栗缠在纯黑的眸底,这让他看上去反而没有那么阴郁糟糕了。 虞溪张了张嘴,舌尖像是被钉下了一根迟钝的钉子,他轻而再轻地说:“好。” 两人一起进了附近的一家餐馆,周眠挑嘴,点菜之前跟服务员说了不少自己的禁忌,包括所有菜品不加香菜、花生。 当然,在他说完这些后,难得顿了一下,问对面低着头的青年:“你吃香菜花生吗?” 虞溪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了,他很小心地试图放松自己,但肩膀依旧绷紧,像是随意揉皱后慢慢展开的白纸。 这会儿听到周眠的问话,青年下意识摇了摇头。 周眠便对服务员点头道:“那就这样。” 周眠其实也不怎么会跟人聊天,他本身也只是为对方解围,如果他没有叫虞溪一起下班吃饭,完全能想象到在他离开后,对方又要被人塞上一堆文件夹的模样。 真的就没有脾气吗? 周眠想着,便见到对面的青年松开手指,低声对他道谢:“今天实在谢谢您了。” 周眠刚想说不用,苍白的青年又轻声道:“但是您不必这样,我、我并不需要您的帮助,您只需要当作没看到就好了。” 他明明说的很平静,可是他的嗓音在轻颤,他的眼神像是被塑料袋闷死的海水。 他的拒绝更像是沉默的求救。 像快要死去的乌鸦倒吊在树桠上,只能喑哑地发出难听的惨叫。 周眠并不是什么非要救人于水火的圣父,相反他直白、甚至过分直白。 他说:“虞溪,我想你误会了,无论是谁,在公司里我看到这样的情况,都会站出来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