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目光往下,其次看到了他袍子上的呕吐物。 六子不禁乐了,“新来的主簿大人,你要吐,喊我停车啊。” 赵鸢做出如此丢人之事,面如死灰,“兄台,我是打算要喊你停车,只是一张嘴...” 一张嘴我就吐了,赵鸢委屈地想。 她试图找借口,“其实这事,也不全怪我,这位大人身上的酒味太冲了...我也不是给自己找借口...哎,我赔大人一件衣袍吧。” 六子道:“大人,您就别跟姑娘家计较了,新来的主簿大人舟车劳顿,人不抱怨已经很难得了。” 赵鸢识相地蹦下马车,她站在平地上,朝着车内被自己吐了一身的人作揖道:“这位大人,既然您也是衙门里的人,往后咱们就是同僚,共同为民效劳,赵鸢愚钝,猜不出您心意,您若要与我计较,还请明示。” 不待车中的阎王爷回答,路边店铺的二楼开了窗,一个丰腴的身影探出来,大喊,“李凭云,你昨日又赊账了!” 听闻“李凭云”三字,如一道晴天惊雷劈下,直击赵鸢天灵盖。 她忘了礼数,作揖的手忽然垂下,目光愣怔着看向马车里的男人。 他坐在被酒臭污浊笼罩的马车里,满室落魄,唯他目光,随有几分黯淡,却不见消沉。 对方注意到了她目光的变化,他伸手将帘子放下,终于轻道了二字,“晦气。” 第4章 初来乍到1 到了衙门,李凭云目若无人地大步奔走进去,六子牵着马去马棚里,赵鸢不知跟谁,她犹豫片刻,忽一鼓作气,朝李凭云奔跑而去。 “李大人!在下赵鸢,今年进士及第,春试时,考得仍是以律治国,用的试题,正是三年前您春试的文章...” 她边跑边说,折腾了一路的人,竟全不带喘气。此时此刻,她眼里只有李凭云一人,完全忘了观察衙门里的异常。 李凭云没有丝毫要回头,或是与她说话的打算。他步伐更快,赵鸢腿不及他长,他在前方大步疾走,她在他身后小跑跟着。 “李大人,在下敬仰您...” 许久二字是没能说出来了,因为李凭云回头了。 这是一排砖房,李凭云站在房檐的阴影之中,他看上去休息不佳,眼里布着浓浓的红血丝。 他对赵鸢的回眸一瞥,眼神冰凉,看上去有几分阴森。 赵鸢疑是自己失礼冒犯,于是腰弯得愈发低,声音震耳欲聋:“在下敬您许久!” “知道了,”他斟酌了一下用字,“赵大人不累么?” 赵鸢摇摇头,坚定道:“不累!李大人,在下未婚夫安都侯亲护送我入职,昨夜我们本打算在玉门关下榻休息,结果遇到了北凉人突袭,对方来势汹涌,安都侯身边只带了一百名逐鹿军,在下请求衙门出兵支援。” 李凭云在腰间摩挲,赵鸢当他是在找令牌之类的玩意儿,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下一刻,对方面上出现一丝尴尬。 赵鸢不禁挑起眼皮,试图捕捉他这一丝丝不同寻常的表情。 “大人,又没带钥匙?” 六子甩着马鞭,从赵鸢身后走来。 李凭云道:“嗯。” 六子嘿嘿一笑,“匠人那里开一回锁是三文钱,李大人,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我就收你两文钱。” “没钱。” “大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