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怕我自己再不来,赵大人该被晒成一块砚台了。” 劳其筋骨到了一定程度,就记不得克己守礼了。赵鸢直接拿袖子去擦脸上的汗水,她心中不免期待李凭云会温柔地给她递上一方帕子。 但李凭云没有。 递帕子之事,只有二人关系到了一定程度才可以为之,那是何其暧昧的举动,李凭云可不会因为我见犹怜就对她有所温柔。 赵鸢道:“李大人,晋王此刻正在会客,等他会完客就接见我们了。” 她话音刚落,晋王小厮从门口跑出来,“李县丞,晋王有请。” 赵鸢面子挂不住,只好僵硬一笑,“李大人,你也给晋王送了拜帖求见么?” 李凭云举着伞向前迈步,“跟我走。” 情窦初开时,常容易生出不切实际的错觉,将对方说的一些话当做命运的指示,而后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塑造出一个矢志不渝的自我形象。 赵鸢在心中说:李凭云让我去何处,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走。 她踩着李凭云的影子,小声问他:“李大人,待会儿见到晋王,可有要注意的地方?” 李凭云淡淡说:“我在的时候,赵大人不必瞻前顾后。” 从前在长安,赵鸢被打压惯了,凡事都不自信,常常陷入自我怀疑。李凭云这句话,如假包换,是她此生听过最动听的话。 少女春心炸裂,以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能无惧无畏前往一切高处。 见到晋王时,他正在房里练字。 晋王是太子第八个儿子,□□在位时,晋王写的字曾被□□拿来擦地板。这双双粗手只适合拿枪弄剑,不是个写字的料子。 赵鸢趁空扫了一眼他的字,寻思道,她这样仿人笔迹的好手也仿不来这一手丑字。 晋王洋洋得意道:“李县丞,你是状元郎,来评评本王的字写得如何。” “王爷的字是无价之宝,下官本以为自己写的一手天下无双的好字,见到王爷的墨宝,却不由得妄自菲薄。” 无价之宝?说的也没错,这一副字倒贴都不会有人买。 暗恋对象是个马屁精...算了,也不是什么关乎人格的大问题,忍了。 晋王道:“李大人真是个实诚人。” 他把目光转向赵鸢:“赵主簿,你觉得本王的字如何?” 赵鸢皮笑肉不笑:“王爷,赵鸢此次来...” 晋王惊乍地打断她的话:“赵大人,两日不见,你怎么晒成个黑炭了?女人可不兴黑啊,白了还能遮点丑,一旦皮肤黑了,是□□是王八,一眼就看出来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 蹬鼻子上脸。 赵鸢心生一计,先是对着晋王的墨宝一通违心的赞美,然后说:“王爷的墨宝不禁让下官想到了书法圣人徐知春,他是徐体的创始人,王爷的书法狂放不羁,与他如出一辙,王爷可曾练过徐体?” 晋王道:“临过一二张帖子。” 晋王的狗皮膏药王儒人眼珠子一转,也附和说:“王爷的书法和那个徐...也就一二分像,王爷墨宝中的豪气,岂是旁人能及的?” 赵鸢不禁流露出真心的笑意:“王儒人说的是。” 李凭云不由掀开眼皮,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徐知春,分明是赵鸢瞎编出来的人。 “王爷...” 赵鸢和李凭云同时开口。 李凭云既是赵鸢的上级,又是赵鸢的偶像,还是她的心上人,见他要说话,赵鸢立马识相地闭了嘴。 李凭云将沮渠燕的境况简单说了一番,晋王眉头耸起。 只听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