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当初让周禄进士登科的文章?” 裴瑯道:“没想到原本竟在乐阳手中,这可是好东西啊,我当年有幸看过拓本,若非是真正用双脚丈量过那些疆土,是绝不会写出如此广博的文章。” 赵鸢道:“和尚四处游方,见多识广,若是出自玄清之手,也不稀奇。。” 赵鸢见裴瑯看得认真,也生出了好奇心,“让我也看看,究竟什么样的文章能让乐阳公主爱不释手。” 裴瑯将这本杂赋递给赵鸢,“拿稳了。” 赵鸢接过来,翻开一页。 裴瑯见她眉头蹙起,神色凝滞,以为她是为里面的描述所吸引。 赵鸢突然间连着翻了许多页,动作稍显着急。” “小心别弄破了书页,这可是孤品。 赵鸢怔怔抬起头来:“这不是出自周禄之手,也不是出自那个和尚之手,这是...是李凭云写的...” 裴瑯愣了一下:“为何这么说?” “我不会认错他的字。” 那年他春试的文章被招贴在尚书省门口,她趁着无人时,偷偷带着纸笔,趴在布告栏前一个字一个字地描摹。 在她认识李凭云这个人之前,已经对着他的文章苦学了三年,不会认不出他的字。 为什么,明明是他写的东西,却和他毫不相干? “鸢妹,我看你就是太久没见着他了,疑神疑鬼的。” 赵鸢自言自语似地:“神鬼若是清白,何惧怀疑。” 还不等裴瑯理解她这句话地意思,赵鸢健步如飞,奔入雪中。 ... 马车的车轮在雪地里留下两条清晰的痕迹,夜已闭市,无人出行。乐阳坐在马车里,她已哭过一场,偏生又是个好强的性子,哪怕她不想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宫廷之中,也不肯再流一滴泪。 马车前进的速度突然变慢,乐阳慵懒地质问驾马的阿元:“为何慢下来了?” 阿元犹犹豫豫道:“公主...好像有人在追我们。” 乐阳以为玄清也对她有意,以为是他想明白,同意带她出宫了,她立马道:“停下来。” 马车停下,乐阳跳下马车,正要回头奔去,只见在马车后紧追不舍的,竟然是个女子。 她见过长安的千金们,她们是那般无趣又柔弱,不可能有这般矫健坚定、不顾一切的身影。 直到那身影跪倒在她脚下时,她才借着雪地反光,看清她的脸。 “赵鸢?可是玄清要你来的?” 赵鸢原本和长安的姑娘们一样,无趣而柔弱。她的无畏和坚韧,是这年夏日,在边关的太和县遇到李凭云那一刻才生长出来的。 她虽跪伏在乐阳脚下,却并不比乐阳低贱。 “公主,请您说服陈国公将卑职调任去吏部。” 乐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你说什么?” “卑职想要去吏部。” “你什么东西,竟敢再本宫面前提要求?” “卑职什么都不是。”白雪落在赵鸢的手背上,很快消融成冰冷的水珠。她的声音在这无人的雪夜里,格外沉静,“卑职只是个一心向上的读书人。” 吏部是六部之首,主管整个朝廷的官员,是朝廷权力的核心。 酒囊饭袋们在朝廷坐吃山空,李凭云那样有盖世之才的人却只能在边关游荡。 是他的不幸,是朝廷的不幸,更是百姓的不幸。 乐阳并不喜欢听朝廷里的事,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只要你能在这雪地里跪够七个时辰,休说只是在舅舅面前提拔你几句,你想要本宫的身份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