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母女二人松了口气。赵夫人抚了抚赵鸢被打的半边脸,“娘打疼你了么?” 柔弱不能自理的官家夫人,又能有多大的力气。看起来阵势大,实则赵鸢毫无感觉。 赵鸢摇摇头,“娘,我爹他听不见了,别演了。多亏你这一巴掌,我才不用被罚去抄书。我都这么大人了,挨巴掌总好过被罚抄书。” 赵鸢从小就善解人意,梁国郡主因谨辞的事郁结于心,常年食素,身体也不大好,她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赵鸢,赵鸢几乎是由府里的仆妇家丁们拉扯大的。 有些陈年旧事,她不想再提,可又怕赵鸢重蹈谨辞的覆辙。 “谨辞不像你这样谨慎,那孩子恃才傲物,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当年陛下未曾登基,陈国公任国子监祭酒,将你阿耶从国子监踢了出去,国子监的先生们纷纷声援你阿耶,二人梁子越来越深,你阿耶有先帝撑腰,他不能拿你阿耶如何,便从谨辞下手。谨辞和那个人的事,是他故意传给你阿耶的。他在你阿耶面前一套,在谨辞面前又是另一套,离间他们父子。别以为你阿耶他从不主动提起谨辞,是因为他已经走出来了。谨辞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那时,他是爹娘唯一的孩子。” 赵鸢也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起这件事,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若是她早知道这些恩怨,断然不会去求乐阳公主。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不是谨辞,分得清轻重,晓得父母恩情。 赵鸢抱住母亲的手臂:“阿娘,你放心,我若能进吏部,一定会踏踏实实,给你和父亲争回这口气。” “鸢儿,娘就想你这辈平平安安,能按照你的心意,做你想做的事,你不要顾忌任何人。” 这些无条件的呵护,只不过是在弥补对谨辞的遗憾,赵鸢心里都知道,但没有怨言,谁让她投胎得晚,生在了谨辞后面,分到的父母之爱都是谨辞剩下的。 夜里等赵夫人睡了,她悄悄来到佛堂,对着谨辞的牌位坐下。 “我若是个男儿身,他们把我当你也就罢了,可我跟你甚至性别都不一样,他们仍然把我当你,你让我怎能释怀...”她怅然道,“若是你在天有灵,知道我因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就请保佑我...前程顺顺利利。” ... 礼佛节已结束七日。离回程还有三日,玄清和其它僧人外出回到客栈后,小二单独将他拦住,“师傅,有人给你留了个纸条。” 玄清打开纸条,看到字条上的自己,震惊道:“你可见过留纸条的人?” 小二道,“当然记得,送纸条来的是个极其好看的公子,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那张脸呢,那风姿,那些自诩长安美男的,没一个能与之相比。” 玄清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孤傲的少年形象来。 他将纸条捏在手中,唤了辆马车,将自己送去纸条上写的地点:西码头。 西码头是个废弃的码头,几近干涸的河道上,停着一艘古老的船,此外无人。玄清没来得及多想,立马登船,试探问道:“凭云?” 他很笃定一定是李凭云邀他前来的,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字条上的字迹,出自李凭云之手无疑;二是因为约见之地是一艘船。 李凭云的生父是个船户,船户以捕鱼为生,是贱民的一种,众生只能生活在船上,若敢下船,被视为违法。李凭云的父亲因为擅自下船,被官府衙役一刀砍杀。 船舱突然有了光亮,一个身影持灯从舱内走出来,“玄清师傅,李凭云不在这,请你来的是我。” “赵主事?” 不知是因玄清老花了眼,还是因照明不足,他竟在赵鸢脸上看到了李凭云的模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