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沮渠燕眯眼道:“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这个人,实在太复杂了,沙漠的天气都比他的心思简单。如今我得到了他允诺我的东西,与他便不再是朋友,告诉你这些,只是给你提个醒,不要太深陷其中。” 赵鸢矢口否认:“我没有。” “没有么?今天你在我面前,头仰得跟只得了颈椎病的鹅似的,难道不是因为李凭云?赵鸢,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骗不了我的。” “你几时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沮渠燕调侃起来:“不是最好的朋友,凤凰台那夜你亲我做什么?” 赵鸢面色白一阵红一阵,沮渠燕怕她憋坏了,正色起来,“我心里装着我们王庭的子民,你心里是你们大邺的百姓,咱们注定是朋友。” 她跃下马,向赵鸢张开怀抱:“我们马背上的民族没你们这么多规矩,朋友之间,不必互相低头,一个拥抱足矣。” 赵鸢生怕沮渠燕使诈,迟疑了一瞬,还是选择翻身下马,接受了沮渠燕的拥抱。 “赵鸢,我臣服于你们大邺,绝非因为我软弱。我男人为了保护我们的子民而死,我也能为他们献上一切。我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只能用这种方法,待我嫁给你们大邺时,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让你们大邺的姑娘骄傲的好官。” 她会么?赵鸢不禁自我质疑。 如果这一切都是李凭云的局,那就意味着,若不是他,她压根走不到这一步。 随着一切越来越好,她却越来越迷茫了。 回礼部的路上,赵鸢一路沉思。 李凭云为何要这么做?促使沮渠燕和裴瑯联姻,他能得到什么好处?突然看到城门口巡逻的士兵,一个大胆的猜想浮出心头——他的目的是逐鹿军。 逐鹿军是裴家私兵,若裴瑯与北凉联姻,届时逐鹿军和北凉军队有任何联系,都会被视为威胁朝政,那么,朝廷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收编逐鹿军了。 最终获益人,只有一人: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若李凭云是为女皇效力,便能解释为何李凭云能提前得知裴瑯会护送她去太和县上任。 权势森林之下,他们皆为蝼蚁。 今年春闱以后,李凭云这个名字仿佛销声匿迹了。当初为春闱而设的重明寺被正式收编进了礼部,重明寺官员也成了礼部的正式官员,然而,在这些官员里并没有李凭云的名字。 也就是说,目前的李凭云只是一个有品无职的闲散人员。 赵鸢去了一次码头找李凭云,人到码头,才发现船上住着的是一群备考秋试的书生,她逮住一个书生,从对方口中得知李凭云在女皇寿宴之后就不住在船上了。 此时赵鸢和李凭云唯一的联系只有高程了,可高程被派去了外地监察,田早河也跟去帮他了,她想在长安找到李凭云,有如大海捞针。 至此,她终于相信当初在太和县的一切,都是李凭云的精心策划。 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无处不在,如今没了价值,他便避而不见。 赵鸢不得不认栽,自己不够聪明,才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可她不甘心,不够聪明,她可以学得精明。 赵鸢打算从重明寺的官员那里入手,一通威逼利诱后,终于得到了李凭云的蛛丝马迹。 他仍在长安,只是从码头搬去了鬼市住。 历来历代,谈起长安,必然离不开鬼市,鬼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