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为他规划的路,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方向。 “他们希望我……”鹿溪又抬头看着天花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希望我,也能走我爸那条路,所以现在……现在就在铺路了。但我不想啊。” 他说着,脸上又露出苦涩的笑:“我不想啊!这很难理解吗?我有时真的不明白……是,我当然知道按照他们的想法去生活,能拥有既轻松又有光明的未来,可是……” 鹿溪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按按胸口,声音都有些颤抖:“可是,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不想做……公司老板,我不想做学校的校长,我不盼望扬名立万。我想……我想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 他喃喃地说:“我想……想做我自己,想做鹿溪,而不是……” 那最后的几个字,轻到几乎无法听清声音。 “……鹿家的儿子。” 严以珩听得心里泛酸。他往鹿溪的方向挪了挪,伸手拥住了他。 言语的力量太过苍白,他思索半天,最终还是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会有办法吧”。 但是鹿溪好像真的被安慰到了。他回抱住严以珩,带着点自嘲,道:“发发牢骚,不想说这些,也……” 他的声音又低落下去:“……只能跟你说这些。” 他没有说清楚“这些”到底指的是什么,严以珩却完全能够理解那话中的含义。 他只能向自己的恋人倾诉这样“不知好歹”的话,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切,却还妄想要更多;明明可以走着父母安排好的宽阔大路,他却说想要“做自己”。 那一次的谈话,就没有什么后续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鹿溪依然忙碌,直到元旦假期才好一些。 但那个假期里,又发生了一件事。 “1月4号我……要过生日。”鹿溪犹豫着说。 这真是严以珩疏忽了——他还真不知道鹿溪的生日是哪天。 “4号吗?”严以珩从床上坐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那不就是假期之后那一天?” 谈恋爱马上就要一整年了,都没问过恋人的生日。严以珩心里有点愧疚,连忙说道:“要不要庆祝一下?” “……要庆祝。”鹿溪艰难地说。 他这副表情,实在无法不让人多想。 严以珩不自觉地坐直身体,问道:“……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问,鹿溪的脸上露出一种……几乎称得上痛苦的表情。 “……20岁,家里要庆祝一下。”鹿溪的话说得飞快,那句子却轻飘飘的,像是没有半点力气,“请了一堆人,全是……我爸妈的关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