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怀风也被从那间奢华的卧室扶了出来。他脸色异常苍白,身上新换的衣裳虽没沾血, 但透过敞开的领口,却能看到他身上有一些刚刚愈合的疤痕, 像是为了不耽误接客, 匆忙治好的。 血色鞭痕过于狰狞, 沈映宵看一眼都觉得疼,在心里给马面狠狠记了一笔。可惜现在不是找那个管事算账的时候。他垂下视线,任小厮扶着,慢慢往前。 正因为那个凄凄惨惨的小可怜师弟有些走神,这时,旁边伸来一只手。 小厮抬起手臂,小臂咔哒翻开,露出一枚密封的木匣。他打开封印,拿出里面的丹药抵在沈映宵唇边:“吃掉。” 走在后面的牛头眼神闪了闪,想要上前撞掉那颗药。 这时,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马面抬手擦了一把汗,呜呜抡着手中铁刺,从头巡视到尾:“怎么今天这么慢,客人都要等急了!” 牛头脚步一顿,幽幽看了他一眼。 马面步伐一顿,左手背过去捋了捋自己的脊背,紧跟着嘴里就嘀咕起来。离近一听,全都是吹嘘夸赞城主的词汇。 沈映宵:“……”原来这人是个城主迷弟? 想起那道狰狞扭曲的城主石像,他恍然大悟:居然崇拜那种东西,难怪这里的管事都如此变态。 牛头:阿嚏! …… 沈映宵心里的想法,丝毫没耽误他的行动。他早已放松肢体,将一切交给了蚀心印。 小厮让他张嘴他就张嘴,让他吞咽他就吞咽,十分配合地把那枚不知名的丹药吃了下去。 这东西一闻就不是致命毒物。 而对一个丹修来说,只要吃不死,那就随便吃,反正万一真出了事,他也有信心解掉。而且刚才沈映宵看到前面的花魁都被喂了一枚,他不吃好像很不合群。 吃过药,他脚下不停,很快就跟着这条沉默的队伍,来到了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连接着一处极其复杂的空间阵法。 因为已经被打上了蚀心印,这一次没人再蒙沈映宵的眼睛,他很快踏入了阵法当中。 如同走进一处幽寂的隧道,光线瞬间昏暗起来。 仗着别人看不清自己,沈映宵使劲盯着地上的阵纹看:他已经发现了,极乐楼被分成了不同的区域,区域区域之间隔着的便是这种阵法,想去哪都得穿过它。 所以尽管看不太懂,沈映宵还是硬往脑子里塞:能记一点是一点,攒够了就能去本命洞府复现出来,然后找师尊破阵。 …… 在沈映宵的注视中,脚下的一道道光流漩涡扭曲旋转,每一条阵纹都在往不同的方向转动,不时交错构成一道更大的迷阵。 这阵法的复杂程度,远超沈映宵的想象,盯了没多久,他只觉得眼睛都快变成了蚊香。 头晕目眩中,他一脚踏错,整个人便朝一道漩涡摔了过去。身边的小厮反应很慢,根本没想到他会往那边走,来不及扶他。 千钧一发之际,背后伸来一只手,拎着沈映宵后领将他往正路上一推。 沈映宵踉跄跌出去,又被终于反应过来的小厮扶住。等回过神时,眼前豁然明亮起来——他们来到了酒楼的前厅。 沈映宵眯起眼睛适应着通明的烛火,慢慢看了过去。 此时前厅的装饰,又与拍卖时不同。地上铺了柔软的红毯,摆着一张张能让人席地而坐的矮桌,中间放了些隔断,桌边铺着千金难求的繁花坐垫。 而客人们早已坐在了桌前,十分热闹,一双双或调笑或惊喜或垂涎的眼睛望向这边,迫不及待地等着花魁们入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