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母雕塑弥漫起暗红色的氤氲,一闪而逝。 脱离死亡片段的同时,陆离咳出肺部最后一点空气。 极端缺氧开始剥夺他的意识,剥夺他的理智。 愈来愈多的人面虫接近,撞上挥动的通灵枪,淡化,消亡。 陆离出现在一栋木屋,身旁围着草裙与兽皮的土著夫妻正在进食。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还未从窒息与昏迷中脱离。只有在死亡片段之中,陆离才能短暂保持意识的清醒。 源源不断涌来的人面虫会不断将他拖进死亡片段,但陆离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沼泽之母已被旧母封印,而安娜留在榕树外,对发生之事一无所知——即便知道,她什么都做不了。 土著夫妻发出陆离无法听懂的说话声,并非是土著语,而是带着浓郁口音的通用语。 陆离望向木屋外,空中弥漫的淤泥腐烂味与幽暗中垂下的藤蔓说明这里仍在沼泽里。 他缓慢挥动起手臂,这个动作看上去很蠢,但粘稠深海中靠近的人面虫大概率会被通灵枪砸到,延长陆离维持死亡片段的时间。 这里是他的唯一机会。 下一个目的地,将是呼唤陆离名字的深渊。 没有浪费时间理解他们说的话,陆离向门口移动。 他要再一次确认,先前目睹的月亮是否真实。 只是死亡没有等待陆离,身后餐桌传来翻倒的嘈杂噪音,转瞬间陆离被卷入下一幕死亡片段。 依然是沼泽丛林村落里的土著,他们在暗影沼泽的外围狩猎,危险悄然降临。 接下来,死亡片段接踵而至,时间跨度很长,从无法判断时间的早期沼泽,又或者就在两天前在影子镇事件中遇害的镇民。 目睹一幕幕死亡,真实的仿佛亲身经历,关于沼泽之母的一切被陆离知悉。 陆离数次在死亡片段中看到了月亮,但它们就与陆离常识中的月亮没有丝毫不同,没再见到第一次时那个怪诞诡谲,难以名状的月亮。 人面虫的来历也被陆离完全确认。 它们曾经都是沼泽之母的信徒,或因沼泽之母死去的无辜者。 他们的灵魂成为旧母力量的一部分,日夜被束缚于旧母躯壳,不得安宁。 陆离眼前,一名风尘仆仆,提着手提箱,套着老旧灰色西装的老人走在归家的小巷中。 小巷幽暗,仅仅透着一丝光亮,但老人只是扶住墙壁,走得小心了一些。 他死于黑夜灾厄之前。 仰头望向夜空的陆离收回视线,黑眸微凝。 带着诡异笑容的人头气球从陆离头顶飘过,悠悠飞向摸着墙壁前进的老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