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他死了对吗?真让人难过……” “不,艾米,你该为他感到高兴。”母亲为孩子掖起可能漏风的被角:“他也这么觉得,因为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寻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意义是什么?” “意义是当你迷惘无助时,显露在脚下的道路;意义是当你陷入绝望时,让你坚定信念等待的光明;意义是当你老去时回想过往,不会碌碌无为虚度时光。” “我的意义是保护妈妈和爸爸!” 小艾米说着所有孩子都会说的话。 “当然,我们等着艾米长大保护我们。”母亲也是。 等到孩子进入梦乡,母亲轻轻将萤石灯放在书的旁边,和客厅与窗外的微光让卧室光线变得舒适,走出房间。 “你对小艾米说这些太早了。”客厅里的丈夫低声对她说。 “这可不是我们小时候那个年代了安德。还记得我们离开维纳避难区前的邻居曼恩和他的女儿吗?那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被嫁给了比她还小一岁的男孩……艾米应该更早明白生命的意义。” “一切都糟糕透了对吗……”安德叹息道。 “你已经叹气很多次了。”妻子来到丈夫的椅子后,温柔地为他揉捏额头:“甚至比在维纳避难区时还多,发生了什么事吗?” 妻子也问了很多次,安德一直什么也不说,不过在驱魔人回到光明之地后,这种压力让他难以承受,需要与家人分担:“我担心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梦境般的美好都会犹如烧尽火堆的烟雾随风散去……” 光明之地的特殊犹如幽暗丛林的篝火,哪怕相隔很远也能窥见火光。谁也不知周围照耀不到的昏黑里蛰伏着多少觊觎的存在,谁也不知它们会不会跨过光与暗的分界线。 以及篝火本身会不会只是濒死前的慷慨幻象。 “我们能做的只有做好该做的事……”米娜不希望丈夫思考过多。尽管对于一位曾经的吟游诗人,感性思绪几乎是他的本能。 “在世界背脊的脚下,行走着黑发黑眸的驱魔人,阻路的荆棘横亘前方,消融于他的光辉……”客厅回荡起安德地呢喃低语。 “你在做什么?” “祷告。” “驱魔人先生不喜欢我们这么做。” “可这是我们仅能为驱魔人先生做的……” “不……安德,我们真正能为驱魔人先生做的就在脚下……” 米娜靠着丈夫的肩膀,窗外黎明将近。 …… 云层破洞的深处,星空毫无掩盖的揭露着,浩瀚星河带来壮丽与……难以言喻的莫名恐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