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 拿起桌上的红色话筒,给谢忱去了电话。 谢忱此刻远在德国的办公室内处理工作,听到自己的子侄说出不去德国的决定后,面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讶异。 “小蔚,为什么?” 周蔚没有解释,只是说。 “舅舅,我放心不下。” 周蔚放心不下什么,不如说他放心不下谁。 答案不言而喻。 周然离不开周蔚,周蔚何尝又舍得。 谢忱沉默良久, “小蔚,囡囡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我想陪着她,直到她不需要我的那一天。” 谢忱这两年也听说了不少兄妹俩的事,知道如今兄妹俩关系的缓和不容易。 周然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秉性再清楚不过了。 囡囡看着张扬乖戾,实则心地柔软体贴。 就算再舍不得周蔚,经过周家人劝说想必也会忍痛放周蔚离开。 现在能做出留下的决定的,怕是周蔚他自己了。 “你爸妈那边…” “我会和他们说的,舅舅。” 谢忱知道周蔚心里有数了,按下不表,“嗯。” 又想起一事,接过话头和周蔚说道。 “小蔚,国外这边不怎么太平。听说洋人有高层在和内地接洽,可是香江那边进展不顺利?” 周蔚思衬一番,开口。 “时日无多。” 周蔚说得隐晦,大院里的电话线路也不见得就保险安全。 大先生的事被周家瞒得死死的,知道的人不多。 谢忱的耳目探不到中南海,但国外的情报倒是一清二楚。 两厢接洽,便能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看来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露出马脚。 香江回归一事,只怕又要再填不少风波了。 周家出身正统,属于坚定的“保皇派”。 但门庭不过三代,即使势大也无甚根基。 中央权力层除了这类底层爬起来的老革命,还存在不少旧时沿袭下来的高门贵胄。 经历过战火纷飞,见证过历史沧桑巨变,家族势力盘根错节,遍布全国各地。 他们,是真正的顶层家族。 香江回归一事,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弊病。 大先生久卧病榻,弥留之际最大的心愿便是看到香江回归。 可有些家族并不这么想,在他们眼里,家族利益要比所谓的大义重要很多。 而香江在洋人手中一天,他们便有一天利可图。 谁动了他们的蛋糕,就是他们的敌人,自会千方百计地阻挠。 周家是坚定地跟随大先生支持回归的。 如今大先生称病不见人,话事权就落到了周老爷子身上。 那些人的矛头便会转头集中到周家。 周家现在算是真正的内忧外患了。 谢忱不再多言,默许了他的决定。 只是嘱咐周蔚照顾好周家,万事小心。 挂了电话,周蔚坐在圈椅中,少年的身影借着月光斜斜地落在地板上,寂寥冷清。 屋外风雪交加,一夜未眠。 * 周然一觉睡到日照三竿,迷迷糊糊睁眼才发现已经天亮了。 低头看看身上的被子,又环视一圈。 是周蔚的房间。 哦,想起来了,昨儿个晚上丢人丢大发了。 还和周蔚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 小姑娘羞恼地抓了抓炸毛的头发,仰天长叹,“啊!!!” “大清早练嗓呢?” 门口传来周蔚的声音,只见来人斜倚在门框上,穿着白色的棉衬衫。 薄唇轻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手里还端着一杯豆浆和一碟面包。 周然撇嘴,一扭身脑袋迅速埋回被子里,屁股撅着露在外面。 试图掩耳盗铃,缓解面对周蔚的尴尬。 周蔚放下手里的餐碟,走过去,单手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 “周蔚!你干嘛?” 周然两手两脚并用挣扎着,试图甩开周蔚的束缚。 “然然,你该起床了。” 周蔚耐心地用修长的手指理顺妹妹乱蓬蓬的头发。 “起来洗漱吃早饭?” 周然不情不愿,顺着周蔚的力道坐起来,仰头望着周蔚。 浅棕色的瞳孔扑闪扑闪,眼神真挚。 “周蔚,你就当我昨天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她不想让周蔚为难。 她已经是大孩子了,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周蔚应该有更广阔的未来。 周然知道自己资质一般,也就跳舞勉强可以入眼。 虽然爸爸妈妈总说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好,但他们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