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名叫金风,和玉露是同一年被卖到楼里来的,名字也是一道取的,因此偶尔会被拉去伺候同一个客人,关系说得上近。 “玉露她的脾气大,性子也倔,会逃不奇怪。只是那家伙平日对楼里的客人是一个也看不上,所以我也不清楚她是跟着谁跑了。” “兴许是私下里认识的什么穷鬼吧,”金风看着自己指甲上染的花样,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当她有多聪明,结果还不是给人骗了,死在外边了。” 赵好皱了皱眉,还没开口,那金风却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朝她笑了笑,说道:“小官爷可别是要怨我冷漠了。咱们这种人,替自己伤心都还来不及呢,哪儿来的工夫替人难过?” 说罢,也不管赵好什么反应,一副话已经说完了的模样,自顾自起身,迤迤然地离开了。 赵好看着她的背影,一时也只有无言。 二人最后叫来的是伺候□□们的小丫头银铃儿,对于玉露平日里的行动举止,她是最清楚的。之前认衣服的也是她,还因着给楼里招来了祸事,被老鸨打得不轻。 银铃儿来时身上还带着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坐也不敢坐,两只手被抽得萝卜一样肿着,指甲底下全是淤血,快将上边染的凤仙花汁都盖掉了。 赵好见到她的模样,也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身上,所幸还剩下一块糖,便递给了她。 银铃儿瑟缩了一下,看了眼赵好,怯生生地接过来塞进了嘴里,小声道:“谢谢官爷。” 赵好摇了摇头,道:“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说便好。”想了想,担心她畏惧老鸨,于是又道,“我不会透露哪些话是你说的,不必担心。” 银铃儿果然松了口气,朝赵好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赵好和卫知拙商量了一下,还是问了玉露平日里的性情。 银铃儿给出的证词也和金风一样,玉露的确脾气不好,也厌恶那些嫖客,每次接完客回来,第一件事都是沐浴。这种时候,银铃儿也是不敢上前打扰的,轻则被骂,重的时候给她两个耳光也不是没有的。 “有一次,姑娘还差点拿钗子划了我的脸,”银铃儿后怕道,“还说待我长大了,自会感谢她的。” 不过最后玉露也还是没有下得了手,叫银铃儿逃了。 赵好又问玉露平时相熟的恩客,银铃儿倒是能数出许多来,但再问她最有可能和谁离开,银铃儿便说不出来了。 毕竟玉露那么讨厌那些嫖客,连赚钱都硬着头皮,根本不可能突然把自己托付给某个人,和对方一起逃跑。 赵好询问玉露有没有私下里认识什么人,银铃儿也是摇头不知。 赵好最后问道:“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突然决定逃跑呢?” 银铃儿想了想,说道:“兴许姑娘就是被逼得忍不了了,于是草草逃了。毕竟姑娘不见前一天,还被逼着出了局,回来骂了我好久。” 赵好捕捉到关键词,重复道:“草草地逃了?” 银铃儿点了点头,说道:“姑娘走的时候只带了这些年攒下的一些碎银子,连值钱点的衣裳都没带。” □□们的衣裳多,关系好的偶尔也混着穿,若非玉露的衣橱里只少了那一件裹在尸身上的衣服,银铃儿也不会立即就认出死的是她来。 赵好和卫知拙把该问的都问了一遍,便打算离开了。 赵好走前还有想过要不要去知会含笑一声,但不知为何,她又觉得含笑可能不是很想再见她。 犹豫了一会儿,赵好还是决定安静地离开,回去仔细想想今天收集到的线索。至于玉露的恩客那边,自有衙门里的其他人去筛查,是无需她们两个去操心的。 回西平镇的路上,赵好一直皱着眉头,卫知拙倒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问她:“你想到什么了?” 赵好摇头。 她心里乱糟糟的,一半是因为案子,一半是因为花月楼里那些□□。她也是女孩子,总是更容易共情的。 但说到底,还是命案要重要一些。赵好努力把思绪拽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