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葛大郎还以为刘桃儿只是晕过去了,或者在装死,踹了她两脚后便去睡了。直到他半夜口渴叫人,刘桃儿不应,骂骂咧咧地起来看时,才发现人已经硬了。 葛大郎顿时懵了神,只想着不能叫人发现,慌慌张张地去后院挖坑。 只是挖了几铲子,他又想到自己虽然不让刘桃儿跟娘家联系了,但对方偶尔还会跟邻居说一两句话,若是被发现失踪,第一个就要查到他头上来,埋在后院并不保险。 于是这才想到了抛尸,又想到了斩首,进而想到了找个女人来替代刘桃儿。 反正刘桃儿也不常出门,先把街坊四邻糊弄住,待到风头一过,他只说刘桃儿生不出孩子,于是休妻另娶了,日子便可以继续过下去了。 但有哪个女人愿意配合他干这种事呢?葛大郎想起了自己曾去过一次花月楼,见到的玉露。 当时的葛大郎没钱,又垂涎玉露的美色,想着找个没人的机会揩揩油,于是偷偷跟了她一段路。没成想这一跟,恰好听见玉露同金风痛骂嫖客和花月楼,知道了对方有心离开那个地方。 当时的葛大郎对玉露的想法嗤之以鼻,一个千人骑万人枕过的妓子还想从良?却没想到这么快对方的想法就成了自己的机会。 第二天晚上,他便拿着刀偷偷翻进了花月楼的后院。 也是花月楼太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看守疏于防范,竟真让他撞见了从嫖客床上跑出来透气的玉露。 原本葛大郎带着刀,还想着万一玉露不配合,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却没料到玉露听完他的来意后,竟然十分冷静地同意了。甚至他一开始都没有想到换衣服的事,还是玉露提醒他的。 于是两个人回到了甜水铺,一同割下刘桃儿的头颅埋进后院,又将无头尸体抛在了二乌村的树林。 这样一来,便两厢成全了。玉露可以逃离花月楼,摇身一变为良家妇女,而他脱了罪,甚至还换了个花容月貌的老婆。 虽然玉露是个妓子,葛大郎觉得自己受了点委屈,但形势所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是计划得如此周密,两人却都没想到世上有这般巧合的事,他们前一晚上抛了尸,第二天刘桃儿的哥哥刘二更便找上门来,玉露伪装不及,因此露出了马脚。 听完葛大郎的供述后,李捕快立刻问道:“那玉露现在在哪儿?” 葛大郎双手被绑着没法儿动,只得朝门口歪了歪头,说道:“在屋子里呢。” 于是差役们又一拥而上,进了甜汤铺。 赵好眼疾手快,力气又大,挤开其他人冲在第一个。店铺里没人,后院倒是开着,一个蒙着脸的女子站在厨房里,正持着柄木勺煮豆汤。 差役涌进来的动静吓了她一跳,那女子先是愣在了原地,随后像是明白了一切,把勺子往差役堆里面一扔,破口大骂起来。 赵好这辈子都没听过那么多那么脏的脏话,头都大了,直到其他人上去把那女子摁住了,她才回过神来,跟着挤上前,问道:“你就是玉露?” “是你妈——唔!!!” 一个白役听不下去,拿布塞了她的嘴。 赵好看着还在挣扎的玉露,不禁想到了花月楼的那些女孩儿,忍不住道:“你怎么会听信葛大郎的话?你就算偷走刘桃儿的身份,有了良籍,葛大郎能打死刘桃儿,不是一样能打死你吗?” 玉露的挣扎停了下来,她开始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赵好,随即竟呵呵地笑了起来。 差役们面面相觑,赵好也不明白玉露在笑什么,只得伸手拿掉了她口中的布团。 玉露咳了两声,恨恨地看着赵好,骂道:“你们又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不和姓葛的合作,难道我便能好好活着了吗?花月楼有的是人死的比那刘桃儿难看!我只是不想变成那副模样罢了!” 说完,她又不干不净地乱骂起来,先前那个白役无奈地看了赵好一眼,从她手里把布团拿回来,重新堵上了玉露的嘴。 赵好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众人把玉露捆好,挖出了后院已经开始白骨化的刘桃儿的头颅,将二者和葛大郎一起押解回衙门候审。 案子水落石出,主犯从犯也都认罪,这件事已经不需要赵好和卫知拙去管了,她们便也没有急着和众人一起回去。 赵好走出门,在葛家的甜水摊上坐了下来,两眼盯着桌面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知拙在她对面坐下,说道:“案子破了,你还是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