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好像没有比这栖园更适合他的地方。相比起影视城接到他那天,看他一个人站在街角的样子,现在也是一人在那儿,却没有那种让人心惊的独世感。 这个念头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心想自己是不是脑补过度,这奇奇怪怪的感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周声再次感觉到储钦白靠近的时候。 抬头看过去,认真说:“谢谢。” “回来的时候,我猜你或许想知道。”储钦白示意他拿在手里的一叠照片,“李莘应该不是她的真名吧?” 周声嗯了声,“她大名叫楚玉,小名佳佳,一切顺利,吉祥如意的意思。” 储钦白跟着在旁边坐下。 “难受了?” 周声看过去,“是开心。” 那个全家惦念的小姑娘在乱世里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很好,很精彩。 单单这一点,就足够将周声的心塞得满满当当。 储钦白伸手从他手里将照片拿走,翻看了会儿,接着问:“会遗憾吗?没有来得及相见。” 周声摇头,“要说遗憾,大概就是不希望她记得吧,活得好就很好了,靠着一点线索回头去找皆成空的感觉,不会很好的。” 储钦白不赞同,“没有她回头去找,你也找不到她不是吗?” 周声侧头,“是你找到了她,所以我说,要谢谢你。” 将手里的照片和带回来的所有资料,重新放到一起。 周声说:“我想去一趟吉城。” 储钦白顿了下,点头:“好,我这边安排好,过两天陪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周声否决了这个提议,看着储钦白拧紧的眉,没忍住伸手去替他抚平,开口说:“你用不着想太多,小姑娘是我堂姐最后念念不忘的牵挂,如今找到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想亲自去看看,也算是有个交代吧,最多一天就回来。” 储钦白直视过来,目光描摹过他的眉眼,说:“寺庙的佛灯虽然可以常年供奉,但山高路远,栖园辟一处地方作为周家宗祠,以后你想悼念谁就悼念谁,好不好?” 从被储钦白带来这里。 思绪万千,周声到目前都未必理清了头绪。 听闻这话,并未及时开口。 储钦白当他默认,又问:“你父母老家哪里人,把他们都迁来岚城好不好?” 周声以前从未想过这些。 因为他是“周声”,是别人的儿子,周兆堂和范秀云的独子,早就死于1945年冬。 他一生未曾尽过多少孝,最后好歹做到了送父母落叶归根,那个合葬墓的石碑是他亲手刻上的。那时候他还是周老板,不像后来对待顺子的墓碑那么简单潦草。 但以如今的面目,自认周家儿子,他不敢。 不敢,就只能不去想。 原以为,承袭父母教养的处世之道,行走于此间,就是他这新的一生所能及的所有事。 可他遇上了一个储钦白。 他找到了他,抓住他,赠予他园子做私宅,让他立周家宗祠做周声。 储钦白再次见眼前人欲红的眼角。 一下子有些慌,皱眉:“怎么了?” 周声摇头,声音发哑,“落到你储钦白手里,也是我周声活该吧。” 又拿他说过的话来堵他,储钦白有些哭笑不得,“这说得什么话。” “迁坟不必了,他们喜欢老家,到时候修缮就可以了。”周声看过去,“宗祠再立一块秦若女士的牌位。” 储钦白盯着他没说话。 周声:“这里不止姓周,也姓储,唯独属于你储钦白的储。” 他们坐在拱桥台阶上。 说话声音不大,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单单是那个画面,都足以让远处路过的工作人员,一边搬着东西,一边悄悄往这边望。 陈灯灯搬不了东西只能当监工。 又抓着一个开小差的,打过去:“看什么,干活儿!” “灯灯姐。”工作人员笑道:“我还没见过储哥这么轻声细语跟人说过话呢,难怪这么大手笔。周总这身份要是曝出去,外面得翻天。” “皮痒是吧?想让储哥削你?”陈灯灯扬手,作势要打人,“再废话让范姐把你工资扣光信不信?” “这么凶干什么,说说而已嘛。” 那边咋咋呼呼,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