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玄卿,你左眼流血了。” 对彼此而言,都过分熟悉的脸,相视相对。 奚……暮。 仓灵双唇微动。 还不等反应,便被一片冰凉覆盖。 圈住腰身的手臂紧了又紧,将他扣在怀里,不舍放手,另一只手攀上他后颈,细细摩挲着,将他拉得更近,贴得更深。 仓灵仰头承受,却并非毫无预兆,没有心惊肉颤,也无惊慌失措。 意想之中,预料之外。 他平静地不像被谁拥吻。 那双眼刚刚还看着烟花在笑,现在却变成了漠然凉色。 不是霜雪冰冷,掰一块入炉煮,便沸腾,也不是三九隆冬的寒风,阖上门关起来,就冻不着。 而是像夏日里从深山流淌出的泉,寻不到源头,也截不断涌流,是灼热炎日也煨不暖的凉。 而那个曾经高矗于雪峰之上,冰寒彻骨的男人,被浓烈的爱恨笼罩,吻地炽热疯狂,含着他,啮咬纠缠,恨不得吞咽入腹。 仓灵任由他吻着,无动于衷。 即便被吻地有些喘不过气。 他依旧是平静的。 在这样的因缘里,谁先爱上谁,谁便先输了一仗。 三百年前凡尘境如是。 九天境上如是。 如今,亦如是。 奚玄卿松开他的时候,他只眼尾有些熏红,唇瓣莹亮。 那双眼寂静无波。 彼此都没说什么。 仓灵并无回避,只抬起手背擦了擦唇,又看着奚玄卿的脸,下意识朝锁骨之间摸去。 但这里是梦,那枚吊坠并没带进来。 看着奚玄卿的不舍别离,绝望疯狂,仓灵竟觉得很有趣。 他心似过隙白驹,前尘尽抛,身如棋盘走卒,只进不退。 脱开奚玄卿的怀抱,他说:“你要走了。” 想了想,又问了句:“不回来了吧?” 这多余的一句,像吹开飞灰后,底下露出的红炭,本以为都要熄灭了,却瞬时有了死灰复燃之势。 奚玄卿眼瞳颤动,左眼的血复又淌出:“那你希望……” 仓灵转眸看着萤火成群的夜空:“你的石身会烧完吗?能不能再长出来?我还想看焰火的时候怎么办?” 焰火哪里不能看,未必要用女娲石身燃烧。 可仓灵非要这么说。 便显得那点稍纵即逝的留念,也覆上一层冷漠自私,满不在意的冰寒。 奚玄卿哑声。 大约是麻木了,也不愿让这最后的温存充满怨念。 他又抱住他,低低笑了声。 “喜欢这焰火也是好的。” 到底是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