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山随后将木棚边先前捡攒起来没烧的树枝挪去棚架前,也不再管会不会被兵匪发现,直接生起火堆架锅煮水。 许多留在林子里的婆婶听闻动静,自发聚拢过来,瞧清陶湘的样子俱是一惊:“呀!这是破水了!” “看着像是快要生了吧!” 都是生育过子女的婶嫂老妇,一人一句便吵得满山林都乱哄哄的。 好在也有靠谱的,她们对顾山及时烧水备盆的举措点头表示了赞赏肯定,根据陶湘身下的状况,让她省着点力气生孩子。 一个个搭着手采摘来不少棕榈叶遮挡在周围,俨然就将此处简陋的棚架三角屋当成了产房。 顾山作为男人,被排挤了出去,只供阿婆婶子们要水要布地使唤。 另一头老猎户的小孙女也没有闲着,大家都顾不上她,她便自己找些事做,从边上捡了根竹棒无声驱赶着上来凑热闹的无知小儿们。 不过陶湘到底是早产,折腾了许久,腹里的胎儿也没有生下,反倒是羊水和着胎血流出去不少,整个人似是从河中捞出一般大汗淋漓,浑身上下透着股虚弱至极的气息。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山那头的火光都灭了,只余下青灰烟迹在月光的照耀下袅袅飘升,大家的心思都不免浮躁跃沉,不知山村里是个什么光景,也没任何消息传来。 几个负责帮忙接生的婆嫂更是面色急切:“恁这样不行啊,再憋下去,只怕小孩生不出来,大人也活不了……” “要不拿剪子给她剪开些?” “哪有剪子?快去寻把剪子来……” 陶湘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任由其他人多嘴多舌地给她大力按着肚子,她身子虚亏,努力偏头转向棚外正焦灼等待的顾山,看着他蠕动唇瓣想要说些什么。 顾山始终关注着她,见状连忙丢下在锅中沸煮的剪刀,旋即挤去了陶湘的身侧。 他吻了吻她汗湿的额角,哑声鼓励道:“再使点劲,马上就好了。” 陶湘的眸子里全是水光,她又疼又累又疲惫,身体冰凉黏糊,口鼻处还萦绕着浓重的血腥气味,如同被溺毙在粪坑里的猫,只想就此长眠下去。 “我可能不行了……”她痛苦地闭了闭眼,对着顾山缓缓交代道:“无论如何要保孩子,以后你就带着孩子好好过……” 难产当头,舍母保子也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手段,更别提陶湘本就失了求生的本能。 顾山闻言心中大骇,怔愣着跪在陶湘身旁,丝毫不敢应下她的话。 他忽而下定了决心般,声腔低哑地凛声开起口来:“说什么傻话,你要是有事,我就带着孩子去陪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