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敲门的动静其实很小,因为眼前的木门看起来摇摇欲坠,她怕自己敲得太用力会给人家的门敲散架。 村寨很安静,几下微弱的敲门声却显得尤为清晰。 “谁啊。” 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嘎吱一声,门被向里拉开,一只枯瘦干瘪的手出现在众人视野,紧接着,一张白发苍苍的面孔逐渐明晰。 “您好,我是之前联系过您的陈方平。” 陈爸爸亮明身份,老者听闻他的名讳,浑浊的双眼短暂地从他脸上越过,最后牢牢锁定在陈锦月身上。 陈锦月被他眼神盯得后背发凉,眼神闪躲,把整张脸埋进围巾里。 “进来吧。” 老者背脊佝偻,整个人回到阴暗的房屋里不见了踪影,陈妈妈与丈夫对视一眼,踏进老者的房屋,一股陈年老木的腐朽气味与草药的苦味窜进鼻腔。 咔哒— 老者扯了下电灯拉绳,昏黄的光并不能完全点亮整个房屋的阴暗处,他盘腿坐在灯光下面,手里拿着根旱烟袋,吸一口,吐出个烟圈,神态平静。 “你女儿患的什么癌?” 他沙哑着声音问。 “胰腺癌晚期。” 陈方平眼神示意陈锦月摘掉帽子围巾,她很听话地摘下来,露出的脑袋光秃秃,脸色发青、面颊、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完全没有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的朝气,如枯木般毫无生气。 老者敲敲烟嘴,吐出口烟气,撩起衣服的一角,向陈家人露出腹腔那块深深凹陷进去的陈年伤口,“在我十八岁那年上山打猎,我和村里人走散,不想遇到了还未冬眠的熊瞎子,我和它争斗了一番,结果自然是我输了,被那个熊瞎子挖掉了一大块肉和半个肾脏。”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当时我以为我死定了,结果村里人带我去了祂的神庙,于是我躺在神像下面向他祈求不要死。”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一夜之间,我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并一直活到了现在。” 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老者露出略显吓人的笑,皮肤像树皮一样堆出层层褶皱,一双眼都被挤得快要看不见。 “祂果然是最伟大的神。” 陈锦月靠着母亲,听完老者的描述,心中升起对那位神明的好奇。 “那我们该如何向祂祈祷?” 李敏华(陈妈妈)问。 老者没说话,而是深深吸了口旱烟,吐出大股灰蒙蒙的烟气,有些可怕的面孔在氤氲的雾气里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只有有缘人才能让祂开金口。” 他说。 陈方平的心咯噔一下沉到谷底,慌乱地开口,“可是我女儿不能再等了,医生说了,她...她只剩三个月了...” 身为家里顶梁柱的父亲的腰背彻底弯了下去,他抛弃尊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磕得整个房屋都在回荡咚咚声。 “爸爸,没关系的,你不要再...” 陈锦月眼眶发热,想去阻止父亲抛弃尊严的行为,但他不听,一下下地磕,磕到脑门肿了起来都没停。 “唉...也是可怜人,算了,明晚就去拜拜看吧,今晚你们就住在我这儿,另外,如果你和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