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里面出来:“急性阑尾炎,这会儿已经挂水了,家长在哪,得尽快手术。” 闻讯赶来的辛老师匆忙签了字,问医生:“要紧么?” “送来的及时,小手术,割掉就好了。” 我才觉得眼前的雾气散了,一下子坐下来,躲进念慈的手臂里,一滴眼泪“吧嗒”掉在地上,“还好……” 念慈搂紧我。 然而这个晚上,慌乱和忧虑都刚刚开始。 跟着郭靖一起去办住院手续的蒋翼是一个人回来的,丝毫没有比方才松弛,反而整个人气色都不对了。 “怎么了?”我一下子站起来。 蒋翼抿了抿嘴唇,半晌说出一句:“郭靖他爸住院了,明天手术,他刚才见到叔叔阿姨才知道。” 所有人都顿在当场。 在郭叔叔的病房外,我看到了从未见过的郭靖。 从来如山一样的男孩子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头埋进手臂:“如果今天我没看见,你们打算瞒着我多久?” 郭阿姨坐下来,抹掉眼泪,搂住儿子宽厚的肩膀:“怕耽误你考试,不是想瞒着你,你是大人了,妈知道。” 郭靖的爸妈不只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连整个航天城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他爸爸请了长假,跟郭靖说是外派,他妈妈关了烧烤店,白天照顾他父亲,晚上回到家属区陪伴郭靖复习。 向来勤劳朴实的夫妇就打算这样不声不响地扛过这样大的人生难关。 “我以为你们是因为我高考才关了店……”郭靖声音发颤,“这么大的事,至少得告诉我。” 郭阿姨搂着他掉眼泪:“明天,明天一早的手术,你爸爸其实特别想看看你。” 郭叔叔从病房里走出来,从来厚实高大的人,此刻在病号服里却显得有些消瘦,他抚摸郭靖的头,“没什么事,明天还得上课,早点回家。” “他明天上课也不安心,就留在这陪一晚吧。”辛老师跟过来说,又看看我们,“你们还得复习,都回去吧。” 走廊里七七八八站着我们所有人,没有人动。 辛老师叹了口气,“要陪着,就都陪着吧。” 在那一刻,我们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助。 也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间,我们不再是个孩子。 邹航的父母帮忙给我们找了一间空着的病房,让我们在里面休息。 我和念慈挤在一起,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折腾了几番还是起了床。 念慈问:“去哪?” “睡不着,透透气。” “别买零食,吃了更睡不着。” “哦。” 路过郭靖父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