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却耐看,院前院后种满了新鲜嫩绿的果蔬菜。 简微用钥匙开门,陈夏至听见动静,连忙从厨房走出来。 简微温声喊道:“外婆。” “哎哟,咱们微微总算是回来啦。” 陈夏至已经年过七十,眉目慈祥,说话的腔调是江南人特有的轻声慢语。 简微看着她头上比从前增多的白发,眼眶不禁一热,弯腰将她抱住,“外婆,好想你。” 陈夏至慈笑着把她抱住,“外婆也想你,我看看,怎么瘦了好多,是不是学习太辛苦啦?” 简微摇摇头,“不辛苦,”她往里看,见家里静悄悄的,不由问,“外婆,怎么就您一个人在家,外公呢?” “你外公知道你要回来,特地出去给你买你爱吃的水蜜桃蜜饯去了,就街口那家,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陈夏至把她往客厅领,语气温柔地问,“一路上累不累呀?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不累。” 秦瑾舟给她定的是头等舱,全程舒适。 简微挽着陈夏至的胳膊,“外婆晚上做什么好吃的,我帮您一起吧。” 陈夏至笑笑,“好的呀,你进来给我洗菜。” 半小时后隋宴开门进来,左右手提了满满两大袋的蜜饯,除了水蜜桃蜜饯,还买了好些别的品种。 “那老板说这几样又酸又甜特别好吃,微微你快尝尝。” 隋宴的性格跟陈夏至一样,和蔼慈祥,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两人是附近某大学的退休教授,前阵子隋宴被返聘回去,一周两三节课很轻松,两个老人家每天的闲暇时光就是打理门前门后的菜园子,还养了一窝活泼的小兔子。 晚上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 隋宴说,“你妈妈小时候最喜欢小兔子了,每次看见了都想要抱回家养。” 陈夏至笑着附和道,“是啊,还记得有一只兔子她养了三个月,最后笼子没关紧,第二天起来一看,兔子自己跑了,你妈妈还哭了好久呢。” 两位老人谈起隋萤已经不会再沉浸在悲伤里。 都是高知识分子,日子久了看开了,也就释怀了。 两人又询问了简微在简家过得如何,简微一一回答。 虽然彼此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早就把简微当成了自己的亲外孙女。 听见她在简家并没有受到任何委屈,二人才放下心。 隋宴随口一问,“你父亲怎么样了?” 简微道:“案件还在调查当中。” “嗯。” 隋宴点点头,之后便不再提及。 当年若非简骋忙于公事,隋萤心疼老公,也不会带着女儿开车去送宵夜而遭遇车祸。 一场意外带走了外孙女,又令女儿患病逝世。 这件事追究起来又是谁的错呢。 谁都没有错,但是事情就是发生了。 饭后简微帮着洗碗,曾经她要拿着凳子才能够到的水池子如今都要弯下腰来了。 当年她被简骋送到江南,整个人都处在手足无措当中。 刚住进来的那半个月,她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自己被送回了救助院,半夜吓醒一身汗,独自抱着膝盖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后来陈夏至发现她这症状后,每晚都会来陪她,隋宴发现她爱吃一切有水蜜桃味道的东西之后,什么水蜜桃味的酸奶,果冻,蜜饯,糖果都会给她买回家里来。 日子久了,简微确认了自己不会再次被送走被抛弃后,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才算落地。 洗完碗后,简微陪着陈夏至去院子里散步。 江南的秋季气候舒适,晚风吹来十分惬意。 简微感慨着说:“还是家里舒服。” 陈夏至笑笑,“是啊,我跟你外公在这儿住了几十年,要是被拆迁了,可真不知道该去哪儿。” 简微一愣,“拆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 “说是附近要建一个度假村,这事也是一波三折,我们原本收到消息说要拆迁,没想到前阵子开发商那边又改了度假村的选址,咱们家不在划分的区域内了,可真是虚惊一场。” 说起这事陈夏至仍觉得庆幸,金窝银窝怎么都不如自己这有了感情的窝。 给他们赔付再多的拆迁款又如何,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谁还稀罕身外物呢。 简微听完沉思片刻,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是哪家地产公司?”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