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虽然举家搬离了淮南,亲戚到底没有全都走掉,还有些散落旁支表系在。 “家中出事,我回淮南后去找过,舅舅舅母闭门不见,泠月身上没有盘缠,只能去楚声歌做活换口饱腹的。” 闻衍这才想起来,任洵前两日说起,在楚声歌见到姜泠月的事。 没有盘缠,她一个弱女子也只能去那谋生计。 多大的事,至于六亲都不认了。 姜泠月还以为他会问,谁知道闻衍丝毫没有探听之意。 他只道,“我会派人知会楚声歌馆主,让他多多照拂你。” 姜泠月摇头不断,“不....津与哥哥,我不想再回去了,求你救救泠月,楚声歌的馆主...要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 “我害怕,实在不想回去。” 进楚声歌伺候的门槛高,里头给的钱丰厚,勾当却深。 里头多是出众的歌乐曲艺伶人,姜泠月倒能谋口饭吃,姜家在淮南熟人多的,姜泠月觉得名声难听,不去。 仗着不错的艺曲和出众的相貌,姜泠月铤而走险走了一步见了楚声歌馆主。 与他说,自己和闻衍是旧识,这才有了任洵得知消息传话闻衍。 谁知道,闻衍得知了消息没反应。 楚声歌馆主直言被骗了,一怒之下,扇了姜泠月一个巴掌,还叫她去做最低等的客伶。 “你曾经在淮南的故交呢,为何不去找?” 姜泠月带着哭腔道,“都找过了,没有人愿意帮忙,那些人个个拜高踩低..”说着,她眼泪不断地掉,比开始进门哭得厉害。 闻衍瞧着她的样子,走神恍惚想起来家中的妻。 听母亲说,她当初也是家道中落,周转求到了祖母的跟前。 不知道那时候,她是不是也似姜泠月这般哭哭啼啼,梨花带雨? 眼前的这张脸换成了他家中的妻,男人原本在生鼓的气,被人戳破了,泛着丝丝疼麻。 “......” 思及此,思绪更沉,似乎从未见到她哭过。 不论遇到什么事,她总是处惊不乱,极少露出一丝情绪,笑都很少,低垂着她的眉眼,闻衍看时,只能见到她嫩白的脸颊和纤细的睫羽。 她也从来没有对着他笑得像面对烟江路医馆郎中的儿子。 她在闻家的笑,有种公事公办的假惺惺。 夫君夫君....叫的是亲密,远不及她叫那郎中。 跟这两日在闻衍面前递账目的下属们没什么区别。 仿佛。 她从未把他当成夫君,于她不过是东家。 那天她解释,似乎证明就行了。 没有想过他见她与旁人亲密欢笑而不悦,就那样背过了身,又只给他个后脑勺。 “......”,越想越头疼,闻衍阖上眸。 姜泠月还在哭诉,“行了。”闻衍叫她住口,眉眼压着脾气,俱是不耐。 “津与哥哥...”姜泠月噤了声。 怕闻衍不肯搭救,她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是...我姐姐来时交托于我,让我给津与哥哥的信件。” 火漆上戳了章,拆后难以合上,姜泠月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应当也是求救之信。 姐姐后悔嫁去汝阳,没选闻衍,想叫闻衍救她脱离苦海吧? 把信交给姜泠月之时,提及过她在信中拜托闻衍照拂姜泠月。 “姐姐嫁得不好,到了夫家婆母虐待,冬天也差使姐姐洗衣裳,孩子流掉后,钟四郎有了旁的红颜知己纳进门,姐姐就再也不得宠了......” 不仅如此,姜泠月到晋东伯府上避难,钟四郎还经常对着她动手动脚。 不得已,她也不会回淮南。 闻衍没有接信,淡道,“无论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后果怎样,与谁都无干系。” 姜泠月小声试探道,“其实..姐姐一直都没有忘记津..” 闻衍径直打断她,“你不愿回楚声歌,想去哪?” 姜泠月缩着身子,“我得罪了楚声歌馆主,他直言要我好看,泠月孤身一人没有依仗。”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