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一进茶水间就被Leevi撞个正着。他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这也让我不免有些愧疚。 “你昨晚出什么事了?”他端着咖啡,靠在墙上。 “朋友出了点事,I?went?to?her?house.”我诚恳地说:“我会补偿你的……” 他挤出一个嘲讽的笑:“her?你昨晚不是和王总一起走的吗?” 虽然是我理亏在先,但是他质问一样的语气也太让人不舒服了。他凭什么?一个天天跟人3P、4P、5P,恨不得一到上海就马上打开探探的人,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质问我? 我的语气也不由得冷了下来:“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我以为这次会不一样。”他说。 这次?我曾想过,如果和Leevi聊起那段结局,我也许会惊愕、嘲讽、愤怒,或者心酸、不甘。但这些情绪都没有出现,此刻的我异常平静:“没什么不一样的,Leevi,人是不会变的,什么都不会变。” “As?you?wish.”他将一次性纸杯丢尽垃圾桶,离开了。 …… 同时兼着项目组和财务部的工作实在是太难了,又赶上年终,什么都要做表、汇报、总结、评估。昨晚不过偷了一次闲,今天就在工位加班到晚八点,晚上肯定还得在家继续工作。我保存了今天的最后一个excel,关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王总办公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透出灯光来。我刚好拿起今天打印出来的报表,过去敲了敲门。 “请进。”他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将报表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王总,这是英国那边的年终财报。电子版已经发到您的公司邮箱了,按规定再给您交份纸质版。” “我看看。”王总放开了手中的鼠标,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走到办公桌的这边,翻阅那沓材料。他指着一处,问道:“跟S公司的这笔收入,我们应该是代理第三方收款的吧,也计入公司收入了吗?” 我凑上去确认了一眼,解释:“计入了流水,但是没计入实际收入,您看后面备注了。” 他嗯了一声:“你做事一向细致,我最放心了。” 说话间,一只手掌突然搭上了我的胳膊。 如果这只手掌往上移五厘米,看起来就会象是领导在拍着下属的肩膀表示鼓励。但是偏偏低了这五厘米,像是将我搂进怀里。亲密得尤其刻意。 但这样的举动并没有让我太过惊讶。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要是我家里那位有你一半的温柔细心就好了。她成天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脾气还大得不得了。” 她什么也不干,不也帮你当上了财务部门一把手吗?你娶她的时候,怎么就只看见了她爸爸的地位,怎么就不要求贤良淑德了? 贬低其他的女人来讨好在场的女人,这样的小花招对于三十岁的我来说,有些过于拙劣了。想必他也曾对着妻子说:【我那些前女友都没有你长得漂亮还有品味】。 这样想着,我便觉得这男人的心眼子简直比公司财报上的数字还多。但是怎么能怪他呢?若没几个心眼子,像我们这种指望不上父母的小镇做题家,要怎么在这个钢铁森林里生存下去? 也许我从前也根本不是怪他,而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酸我自己没有这样的机会,一步登天。 也许说到底,我们根本就是一类人。 “王总,时候不早了,您夫人应该在等您回家……”我低声说。 他苦笑一声:“她才不会等我,只会成天出去打牌、买东西,然后整晚整晚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像猪一样!” 这话听着就有些刺耳了。我不知如何作答。 他捧起了我的脸:“青青,你是我见过最单纯、最可爱的女孩子。” “王总……”我感觉您有点油。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