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炀向来不大习惯进他人的寝室,尤其与603基本是路炀一人独寝的不同, 613还多了个季炎。 即便对方夜里不在,但残余的alpha气息依旧浓重。 最开始路炀还对贺止休说的想好好学习持有怀疑态度,因此进门后, 他当机立断塞了两套卷让对方先写。 出乎意料的是,alpha没有半句反抗, 果真一如楼梯里坦言的那般,格外认真地做了起来。 ——然后路炀就成功发现,那道压轴题可能真的像贺止休说的那样,大半是蒙的。 但能蒙对也是因为思路抓的对,后边没答上来,纯粹是平时累积不够、上课不够用心,老师讲的知识点听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下了课就全部倒入垃圾桶,且从来没有主动认真思考过这类型的题——甚至可能都没怎么接触过。 路炀向来独来独往,给人讲题的次数不多,之前绝大部分的经历都是给宋达讲。 但宋达主动求学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一多半都要在结束时一脸茫然地反问你刚刚都说了啥。 他原以为贺止休也会如此。 但出乎意料的是,alpha在短暂沉默后,居然恍然大悟地点了头。 “真的懂了?”路炀当时罕见地追问了句。 他在学习上向来不含糊,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不喜欢也无法理解不懂装懂。 但揣摩着贺止休平日里的德性,他还是笔尖抵着卷子主动说:“听不懂我可以再复述一遍,或者换个思路。有问题直说,成绩不会骗人。” 贺止休当时盯着他笔尖,满脸正色地问:“真的可以直说吗?” 路炀余光瞟他,示意他讲。 贺止休捏着笔正襟危坐,肃穆而郑重地开口:“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寝?” 然后毫不意外挨了路炀一脚。 alpha没个正经,路炀也懒得再给好脸。 他踹完当场转身,从那个装满各式各样习题册的行李箱中,翻出一道题型差不多的丢给贺止休,让他重做一遍。 贺止休终于不敢再皮了。 他捏着卷子沉思了好半晌,终是没忍住,由衷诚恳地发问:“我在你心里有这么菜么?” “满分七百五你勇夺三百五,我在卷上撒把米鸡啄出来的分都比你高,” 路炀半丝余光都懒得给alpha,眼皮也没抬一下冷声讥讽:“所以自信点,去掉问号。” “……” 贺止休被堵得哑口无言,终于低头乖乖做题。 结果没安静两秒,路炀又觉脚尖在桌下被人轻轻踢了踢。 他懒得搭理,挪到一边,alpha却没完没了的紧追而上。 深夜寝室本就寂静,半点动静都变得尤为明显,鞋底擦过地面的摩挲声混着笔尖划过纸张的动,静足够让满是寂静变得吵耳。 直到路炀彻底忍无可忍的时候,贺止休终于停了下来。 不止有脚,还有手。 “路老师,我们来打个赌吧。”橘红台灯照亮贺止休的脸庞,alpha俊美的五官被镀上一层难言的暧昧。 路炀其实在他开口的瞬间,就猜到这人想说什么。 但那一刻他给最后一道题划下了句号,撩起眼皮,明知故问地开口:“什么?” “如果我写对了,可不可以让我留寝?” 贺止休支着下巴,冠冕堂皇地说:“六楼这么空,男朋友怕黑又怕鬼。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陪陪他。” 他把卷子往前一推,灯光照亮卷面狂狷的笔迹,每一个步骤都干净整齐。 路炀只需一眼便能认出,都是方才自己一一解析过的。 alpha嗓音喑哑,像征询,又像引诱。 他喋喋不休地追问:“你觉得呢?” 那大概就是失控的开端。 划了红钩的卷子被扫下桌面,电量耗尽的橘红台灯来回闪烁,冰冷空气被布料摩挲与交织的呼吸点燃,温度难以遏制地节节攀升。 黑暗剥夺了视觉,却放大了其他感官。 路炀却只能感觉到贺止休将额头抵在自己肩窝处的触感,以及陌生电流席卷四肢百骸、想逃却无处可逃的滋味。 他在绵密难捱的体验中被迫握住了手,天生的体寒也无法让他掌心恢复冰冷,整个人滚烫如浸入沸水,虎口那寸肌肤不断被触碰摩挲,直到腾不出心神去感觉。 他无法遏制地颤抖,像幼年第一次踩着滑板站上一米高的坡台,额角都沁出了热汗。 只不过那一次是风吹走了咸腥。 这一次是贺止休吻走了淋漓。 等一切结束时,路炀指尖手腕近乎没了知觉,分不清是被烫的,亦或者酸的。 但他根本来不及细究。 因为疲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