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便是这个样子,但看到秦然走近,眼睛里立刻又浮现出那股似有若无的笑意。 秦然和周屿并排走在小道上,短短几天,周屿居然又要送她回家,而且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刚出林文茵的家门时,她本来想说,要不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但想到既然是林文茵开了口,让周屿送她回家,那他送完之后肯定还要再和林文茵交代。 若是林文茵问起她到家与否的细节,周屿也不好回答,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俩人并行走着,安全距离不过五十厘米,但他俩都没说一句话。 其实也不是时隔多年无话可谈,毕竟上学时,也实在算不上多熟。 现在回忆起来,她和周屿说过最多的话,是那次期中考试之前,她给周屿补习数学,足足讲了三个多小时,周屿还是一知半解。 气得她一个星期都不想看到他,最后好像还对他说了一句:“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笨的人!” 想到这里,秦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居然还对周屿说过这样的话。 听到笑声,周屿偏头看向她:“我这样……很搞笑?” 秦然有些茫然,不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便问道:“什么?” “你说我‘总带着不合时宜的幽默与泰然’”,周屿说完这一句,停顿片刻,想了想接下来的描述,才继续道:“他的幽默是与生俱来的,这是他的处世之道。” 这是她稿子里的内容。 原文是:“在一片兵荒马乱中,他总是带着一股不合时宜的幽默与泰然。 幽默让他与所处环境产生联系,拉近了与旁人的距离。不管处于再复杂的环境,他都能化解相处中的不适,将气氛调到最佳,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亦是他的处世之道。 泰然又让他与所处环境割裂开来。不管周围多么着急,他永远不徐不疾,跟着自己最舒服的节奏,旁人的催促与他无关,像是“暖日迟迟花袅袅”时,那股一定会来、恰到好处的春风。 ‘出世’与‘入世’在他这里,得到微妙的平衡。” 他居然还自己审稿子吗?所以他现在这么问,是觉得她写得不对吗? 秦然抬头,心虚地看着他,试探问道:“是……我写的不对吗?你看有什么需要改的,我记一下,回去重新写。” 说着便掏出手机,打开了备忘录。 周屿望着她,忽然笑了:“不是,只是我自己没有察觉到这两个状态,对周围的人或者说环境,产生了什么影响。” 原来是想说这个。 既然本人都这么问了,她也不打算拐弯抹角,观察性格是做人物记者很重要的一环,正好也能验证她的猜测对不对。 “这是自然的,因为你不是刻意在找这两种状态,是你下意识的做法。” 秦然将自己写稿时想到的内容,诚实说出:“那天从早到晚,虽然工作很密集,但大家的笑声就没有停过,大部分时间是你在调节气氛,这是其一。” 周屿眼睛一眨,略有所思状,好像是这样,但他确实没有刻意去说一些让大家开心的话。 “其二是,采访有很多东西要配合,每家媒体的时间就那么多,大家都很着急,要做这个,要做那个......”秦然顿了顿,凝神望着他:“但你没有被周围人影响,说话做事仍是自己的节奏。” 秦然说完,在等待他的回答。 m.bjZjNf.CoM